玄穹道争 第189章 死舟探秘

辰寂之舟。

它如同一条陨落的太古山脉，横亘在归墟海无光的死寂之中。灰白色的巨石船体饱经创伤，巨大的裂痕和崩塌处如同无法愈合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它所经历的可怕磨难。那“辰寂”二字散发出的微光，是这片绝对黑暗和虚无中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能证明它尚未完全“死去”的迹象。

浩瀚、悲凉、不屈的永恒寂寥气息，如同实质般压迫着林默和苏婉儿的心神。

他们站在由星辰残骸堆积而成的“浅滩”上，仰望这艘巨舟，久久无言。震撼、敬畏、以及一丝终于抵达目的地的恍惚感，交织在心头。

“我们怎么上去？”苏婉儿的声音干涩，打破了沉默。巨舟的船舷高出“海面”数十丈，光滑陡峭，布满了寂灭气息的侵蚀痕迹，根本无处着手攀登。而且，谁也不知道贸然触碰这艘诡异的石舟，会引发什么后果。

林默眼中混沌离火缓缓扫视着巨大的船体，最终定格在船身中部，一处巨大的、仿佛被某种巨兽利爪撕裂开的破口上。那破口边缘参差不齐，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似乎是进入巨舟内部最直接的“通道”。

“从那里进去。”林默的意念传来，带着一贯的冷静，“保持警惕。这艘船很不对劲。”

苏婉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着那如同怪兽巨口般的漆黑破口，心中不由得一紧。那破口深处散发出的气息，比外界的归墟海更加死寂，更加冰冷，仿佛藏着某种终极的虚无。

但别无选择。

她搀扶着林默，艰难地沿着“浅滩”走向那处破口。越是靠近，那股令人心悸的寂寥感就越是浓重，仿佛连自身的“存在”都要被其同化、抹除。

终于，他们来到了破口下方。抬头望去，破口边缘的巨石断面光滑得诡异，仿佛被某种极致的力量瞬间切割后又经历了无尽岁月的侵蚀。

林默尝试调动一丝寂灭道种的力量，灰黑色的能量如同触须般探向破口内部。

嗡……

那丝能量刚一进入破口范围，就如同水滴融入沙漠，瞬间消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反而被吞噬得更加彻底！

“内部的寂灭法则比外界更完整更……绝对”林默眼中离火微微闪烁，得出了令人不安的结论，“任何形式的能量在这里都会被加速吞噬”

这意味着，他们一旦进入，力量流失的速度会远超外界，甚至可能无法动用任何法术！

苏婉儿的心沉了下去。无法动用力量，林默又重伤至此，一旦在里面遇到危险……

“必须进去。”林默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这是唯一的线索。节省体力，跟紧我。”

他不再犹豫，用尚能活动的右臂抓住破口边缘一块凸起的巨石，极其艰难地开始向上攀爬。苏婉儿连忙在下方托住他，并用星辰之力微微辅助，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爬进了那巨大的破口之中。

扑通。

两人摔落在冰冷的、布满细腻灰尘的“地面”上。

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连那“辰寂”二字的微光都被彻底隔绝在外。一种比外界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冰冷，瞬间包裹了他们。

苏婉儿下意识地想凝聚一点星辰之光照明，却发现体内的星力如同被冰封，调动起来异常艰难，勉强在指尖凝聚出一点比萤火虫还要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身边尺许范围，而且这点光芒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周围的黑暗吞噬着。

林默眼中离火的光芒也被压制到了极限，只能勉强看清身边极近处的景象。

他们似乎身处一条无比宽阔、却同样破败不堪的巨大廊道之中。廊道的墙壁、天花板、地面都是由那种灰白色的寂灭巨石构成，表面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古老壁画和符文，大多已经磨损脱落。地上散落着更多的碎片——腐朽的武器、破烂的星袍、以及一些无法辨认原本模样的器具残骸。

空气凝滞，充满了万物腐朽后的尘埃气息，却没有丝毫霉味，因为连霉菌都无法在这种绝对死寂的环境中生存。

这里的时间，仿佛真的凝固了。

“这边。”林默的感知在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虽然也无法动用太多力量，但寂灭道种与环境的微妙共鸣，让他能隐约感知到这条死亡巨舰内部能量的细微流向——所有的“寂灭”，似乎都在朝着某个共同的方向缓慢“沉淀”。

那很可能就是这艘船的核心区域。

两人互相搀扶着，沿着宽阔死寂的廊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

脚步声被厚厚的尘埃吸收，几乎微不可闻。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这绝对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廊道两旁，不时会出现一些侧室的入口，但大多已经被巨石封死或者彻底坍塌。从一些敞开的门口望进去，可以看到里面是同样死寂的场景——破碎的操作台、凝固的炼丹炉、散落的玉简尘埃……仿佛在某一刻，所有的活动都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经历了万古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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