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穹道争 第157章 裂隙惊变

林默指尖那缕混沌离火，安静地燃烧着，微弱却稳定，内里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的韵律。它不像苏婉儿体内那狂暴的能量漩涡，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反而给人一种极度凝练、掌控由心的感觉。

这细微的火焰，映在苏婉儿那双异色的瞳孔中，却仿佛蕴含着无上的奥秘和遥不可及的高峰。

“控制……我该怎么做？”苏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仅仅是身体的虚弱，更源于对自身那恐怖力量的恐惧和茫然。那力量曾几乎将她撕碎，也曾被她当作炸药般胡乱引爆。

林默收回指尖火焰，混沌离火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忘记你以前学过的所有运气法门。在这里，那些东西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他抬起另一只骨掌，虚悬于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表面粗糙的暗色矿石之上。

“看仔细。”

话音落下，他骨掌之下，并无任何耀眼光芒或磅礴气势散发，但那块暗色矿石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内部开始软化、塌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最根本的结构上瓦解，最终化为一小滩闪烁着微弱星点的液体，又迅速蒸发殆尽，只留下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尘埃。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湮灭意味。

“混沌之力，非创即灭。你体内的三种力量，星辰为基，离火为变，青冥为引，本质上都已偏离其原本轨迹，被卷入混沌漩涡。你要做的，不是强行命令它们，而是理解它们在这种混沌状态下的‘倾向’，然后引导这种‘倾向’。”

林默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剖析着力量的本质。

“倾向？”苏婉儿喃喃重复，努力理解着这完全陌生的概念。

“不错。”林默看向她，“星辰之力在混沌中，倾向于‘凝聚’与‘寂灭’；离火之力倾向于‘焚化’与‘蜕变’；而那缕青冥道韵……”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讥讽，“它最是狡猾，倾向于‘寄生’与‘同化’。你之前感觉它们在打架，便是因为这三种倾向在无序冲突。”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用你的意念，成为这场冲突的‘旁观者’和‘引导者’，而不是‘参与者’。仔细感受它们，找到那一丝在最微小时刻可能出现的、趋于平衡的‘倾向’，然后放大它，利用它。”

苏婉儿听得似懂非懂，这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精妙无数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盘膝坐好，努力忽略身体的剧痛和疲惫，将意念缓缓沉入心口那依旧汹涌的能量漩涡。

刚一接触，那熟悉的、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剧痛和混乱便再次袭来，三种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冲撞，根本无从捉摸。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额头渗出细密冷汗，下意识地就想用过去的法门去强行压制。

“别抵抗！”林默冰冷的喝声及时响起，如同冷水泼头，“感受它！痛楚也是信息！告诉我，现在哪一种‘倾向’占上风？”

苏婉儿咬紧牙关，强忍着那令人发疯的混乱，努力分辨着。在那一片混沌的撕扯中，她隐约感觉到，那缕青碧色的青冥道韵残力，似乎最为活跃，正试图缠绕、渗透另外两股力量，但每次都被狂暴的离火焚毁部分，又被沉凝的星辰之力排斥。

“是……是青冥……它想……吞掉另外两个……”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很好。”林默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那么，现在，尝试用你的意念，不是去攻击它，而是去‘帮助’星辰之力。想象星辰之力更加凝练，如同磐石，不为所动。你能做到吗？”

帮助星辰之力？而不是直接对付最讨厌的青冥？

苏婉儿怔了一下，但立刻明白过来。她集中起全部精神，摒弃所有杂念和对青冥道韵的本能憎恶，所有的意念都专注于想象心口那团星辰银辉变得更加稳固、更加沉静、如同亘古不变的星核。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她的意念如同狂涛中的小船，随时可能被混乱的能量拍碎。但奇妙的是，当她不再试图强行控制所有，而是只专注于“辅助”其中一方时，压力似乎减小了一些。

那团星辰银辉在她的意念聚焦下，似乎真的微微一滞，散发出的光芒稍稍内敛了一丝，变得更加凝实。虽然变化微乎其微，但一直疯狂试图渗透它的青冥道韵，立刻受到了更强的排斥，活跃度明显下降了一丝！

有效！

苏婉儿心中猛地一喜，意念不由一松。

就这一松，那刚刚有了一丝平衡苗头的能量漩涡瞬间再次失控，剧烈的冲突差点让她再次喷出血来。

“集中！”林默的冷喝再次传来，“平衡如走钢丝，一念之差，便是万丈深渊。继续！”

苏婉儿不敢再分心，重新凝聚意念，再次专注于“辅助”星辰之力。

时间在这枯燥、痛苦而又极度凶险的尝试中缓缓流逝。

洞窟内异常安静，只有偶尔响起苏婉儿压抑的痛哼和粗重的喘息，以及林默不时响起的、冰冷而精准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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