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身份证事件后,火灵儿就陷入了一种极其别扭的状态。她看陈昭的眼神变得复杂无比,时而带着审视,时而充满困惑,偶尔还会闪过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敬畏?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无所适从的窘迫。
以前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吵,跟他闹,把他当成一个可恶的、实力强点的同龄无赖。可现在,一想到那明晃晃的“四十三”,她就感觉自己所有的底气都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嗤一下漏了个干净。
跟他吵?人家比你大二十岁,跟长辈吵吵嚷嚷,好像有点没大没小?
跟他动手?更别提了,本来也打不过,现在又多了一层“欺负老年人”(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老)的心理负担。
甚至被他逗弄、被他嘴欠,她都觉得味道变了。以前是愤怒,现在……现在好像多了点别的,一种让她脸颊发烫、心跳加速的奇怪感觉,说不清是羞恼还是别的什么。
这种憋屈又无处发泄的感觉,让她更加烦躁,于是……她变得更沉默了。除了必要的交流(比如“吃饭了”、“我出去了”),她几乎不主动跟陈昭说话,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沙发角落,要么假装看电视,要么研究那本破册子,但眼神经常是放空的。
陈昭倒是乐得清静,没人跟他顶嘴,他正好专心研究那本旧册子和自身功法的融合。偶尔他会瞥一眼那个明显在闹别扭的丫头,觉得好笑,但也懒得去点破。小孩子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这天傍晚,陈昭又在厨房准备晚饭。今天他心情不错,炖了个鸡汤,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火灵儿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好几声,眼神忍不住往厨房飘。那鸡汤的味道实在太诱人了,勾得她馋虫大动。她心里暗自鄙视自己没出息,但又控制不住生理反应。
“吃饭了。”陈昭端着汤锅走出来,招呼了一声。
火灵儿磨磨蹭蹭地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尤其是那锅奶白色、冒着热气的鸡汤,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陈昭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随口道:“多喝点,长身体。”
若是以前,火灵儿肯定要怼回去“你才长身体”!但今天,她只是低着头,看着碗里金黄的鸡汤和软烂的鸡肉,小声地、几乎含在喉咙里地嘟囔了一句:“……谢谢大叔。”
声音极小,如同蚊蚋,还带着极大的不情愿和别扭。
但陈昭是什么耳朵?他正拿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对面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火灵儿。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丫头居然……叫了?虽然声音小的跟没叫一样,但那两个字的口型,他绝对不会看错。
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这汤里下了什么**药?
陈昭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故意拉长了声音问道:“嗯?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火灵儿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得通红!她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陈昭一眼,但那眼神里羞恼远多于愤怒,反而显得没什么威慑力,甚至有点……可爱?
“没说什么!吃饭!”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端起碗,假装猛喝汤,结果被烫得直吐舌头,眼泪都快出来了,更加狼狈。
陈昭看着她这副窘迫又强装凶狠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慢点喝,没人和你抢。不过……刚才那声‘大叔’叫得还挺好听,来,再叫一声听听?”
“你想得美!”火灵儿烫得眼泪汪汪,气得想摔碗,但看着那美味的鸡汤,又舍不得,只能继续用眼神“杀死”陈昭。
这顿饭,就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火灵儿埋头苦吃,不敢抬头,仿佛碗里有金子。陈昭则心情愉悦,时不时夹一筷子菜给她,还要附带一句“多吃点,侄女儿”,逗得火灵儿头皮发麻,却又不敢像以前那样直接发作,只能憋着气把菜吃掉,感觉这顿饭吃得无比艰难。
吃完饭,火灵儿几乎是抢着去洗碗,只想赶紧逃离陈昭那带着笑意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厨房里,她用力地搓着碗碟,脑子里还在回响着自己刚才那句鬼使神差的“大叔”,以及陈昭那戏谑的笑声。她越想越觉得丢人,越想越气,手里的盘子被她搓得嘎吱作响。
“轻点搓,盘子很贵,摔坏了从你伙食费里扣。”陈昭的声音阴魂不散地从客厅传来。
火灵儿:“……”她真的好想放火烧房子!
洗完碗,火灵儿逃也似的冲回客厅,想立刻窝回她的沙发角落当鸵鸟。
却看见陈昭正拿着那本旧册子,指着其中一页上那个她琢磨了好几天都没想通的、看似凶险无比的运气路线图。
“喂,这个节点,”陈昭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随意,仿佛刚才那声“大叔”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你之前是不是卡在这里了?”
火灵儿一愣,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她确实卡在这里很久了,按照注解和图示,这里的炁需要以一种极其扭曲和反常识的方式冲击一个隐秘的穴窍,她试过几次模拟,都感觉炁息滞涩,甚至有逆冲的风险,吓得她不敢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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