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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桌上的喧闹持续了一阵，最终还是以陈昭“大杀三方”、张楚岚和徐四哀嚎着“破产”而告终。
风正豪虽然也输了些，但他心思显然不完全在牌局上。
牌局散后，众人重新落座喝茶闲聊。风正豪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心中那个盘旋已久的念头，他放下茶杯，对着陈昭，语气带着几分恭敬与恳切：
“陈先生，风某……有个不情之请。”
陈昭正拿着一牙苹果啃着，闻言抬眼看他：“风会长但说无妨。”
风正豪深吸一口气，道：“风某家传绝学‘拘灵遣将’，虽名列八奇技之一，威能无穷，但风某修行数十载，总觉其中有些关隘难以通透，运使之时，偶有滞涩，尤其在与强大灵体沟通或长时间驱使时，更是隐隐有心神动荡、炁息不稳之感。
先生学究天人，慧眼如炬，不知……能否请先生品评一二，指点迷津？”
此言一出，客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张楚岚和徐四都瞪大了眼睛，连一旁安静坐着的徐三和冯宝宝也看了过来。
风莎燕和风星潼更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陈昭。
家传绝学请外人品评，这可是极其罕见甚至可以说是犯忌讳的事情！
但风正豪为了寻求突破，为了家族绝技能更臻完善，还是豁出去了。
陈昭啃苹果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那副惫懒的神情收敛了几分。
他放下苹果，擦了擦手，目光平静地看向风正豪：“风会长，八奇技乃当世绝顶，各有神妙。你确定要让我这外人来‘品评’？”
风正豪郑重地点头：“风某确信！先生乃世外高人，道法通玄，若能得先生指点，乃是我风家之幸！绝不敢有半分疑虑！”
“好。”
陈昭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风会长，便请你施展一番‘拘灵遣将’，无需全力，只需演示其核心运转法门与拘灵、遣灵的过程即可。”
“是！”
风正豪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的空旷处。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肃穆，周身炁息开始流转。
只见他双手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低沉的、来自幽冥的呜咽声。
随着他手印的变化，一道模糊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灵体虚影在他身前缓缓凝聚。
那灵体面目不清，但气息不弱，显然是被风正豪长期驱使的某种强大灵体。
风正豪意念一动，那灵体便如同臂使指般做出各种攻击、防御、侦查的动作，灵动异常，威力不俗。
然而，在陈昭那双仿佛能洞悉本源的眼睛里，却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了风正豪在运转法门时，眉心识海处那细微的、因强行约束灵体而产生的精神涟漪；看到了他体内炁息在“遣灵”瞬间那不易察觉的、因力量爆发与控制失衡而产生的短暂紊乱；更看到了那被驱使的灵体深处，那一丝被强行压制、却依旧存在的怨怼与不甘的意念。
演示完毕，风正豪散去灵体，额角隐隐有细汗，他看向陈昭，眼中带着期盼。
陈昭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风会长，‘拘灵遣将’，顾名思义，重在‘拘’与‘遣’。
以强大意志与秘法，强行拘束灵体，驱使其力，手段霸道，见效极快，不愧八奇技之名。”
风正豪闻言，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却听陈昭话锋一转：
“然而，成也霸道，败也霸道。”
陈昭站起身，走到风正豪面前，目光如电，直视其双眼：“我且问你，你每次拘灵，尤其是拘束强大或怨念深重的灵体时，是否感觉心神如同被重锤敲击，需耗费极大精神力量强行镇压？”
风正豪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先生明鉴，确是如此！”
“我再问你，长时间驱使灵体，尤其是进行高强度的战斗时，是否偶有炁息浮动，难以如臂使指，甚至隐隐有被灵体残留意念反噬的征兆？”
风正豪脸色微变，再次点头：“……有。”
“最后，”陈昭语气变得凝重，“你可曾想过，那些被你拘束、驱使的灵体，它们是否心甘情愿？
你那‘遣将’之力，是否建立在彻底磨灭其灵智、只余本能的基础上？如此行事，与魔道何异？
长此以往，怨念累积，终有一日会化作心魔，或是引来更强大的、执掌幽冥法则存在的注视，届时，恐有灭顶之灾！”
这番话，如同惊雷般在风正豪耳边炸响！
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陈昭所指出的，正是他内心深处隐隐察觉，却一直不愿深想，或者说无法解决的致命隐患！
他一直以为这是修炼此法必然付出的代价，却从未想过，这可能是功法本身存在的缺陷！
“先生……这……这可如何是好？”
风正豪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惶恐。若真如陈昭所言，那风家引以为傲的绝学，岂不是一条通往毁灭的绝路？
陈昭看着他惊慌的样子，语气缓和下来：“不必惊慌。既然看出了问题，便有解决之法。你这‘拘灵遣将’，立意是好的，掌控灵体之力，但路走偏了，过于注重‘力’的掌控，忽略了‘心’的沟通与‘道’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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