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意的话语像一层温柔的薄纱,轻轻覆盖在方才暗流涌动的交锋之上,却并未真正化解那无形的张力。江浸月维持着唇边得体的浅笑,指尖的微凉却只有自己知道。殷夜沉的目光在她与苏晚意之间短暂逡巡,那双深邃的凤眸里看不出情绪,却自有一股掌控全局的沉静。
丽莎似乎也意识到在言语上占不到更多便宜,何况还有苏晚意在一旁“调和”,她轻哼一声,重新将注意力完全投向殷夜沉,试图用她习惯的亲昵方式挽回局面:“Elvis,刚才说的after party……”
“今晚就不去了。”殷夜沉淡淡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他的手臂依旧稳稳圈在江浸月腰间,没有丝毫松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这话说得模糊,却自然而然地将他与江浸月划归到了“需要处理事情”的同一阵营,再次将丽莎排除在外。
丽莎的笑容彻底淡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和恼怒。
苏晚意则依旧是那副温婉解语的模样,柔声道:“也是,夜沉哥总是以公事为重。丽莎小姐,不如我们过去尝尝那边新上的甜点?听说主厨是特意从巴黎请来的。”她巧妙地将丽莎的注意力引开,给了殷夜沉和江浸月离开的台阶,也维持了表面的和谐。
殷夜沉微一颔首,算是回应,随即不再停留,揽着江浸月转身离开。他的步伐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导向性,江浸月只能被动地跟随。
晚宴终于在虚与委蛇的觥筹交错中结束。江浸月感到一种精神上的虚脱,仿佛刚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抽身,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的公寓,卸下这一身的伪装与紧绷。
她刚想寻隙告辞,殷夜沉的手臂却已不由分说地再次圈紧了她的腰,那力道强势而不容抗拒,瞬间将她所有未出口的言辞都堵了回去,也再次将她拉回他的势力范围。
“累了?”他低头,声音比之前在洗手间时更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享受她此刻流露出的脆弱与疲惫的满意感,“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殷总了,我可以自己……”她试图挣脱,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坚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麻烦?”他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却深邃得令人心惊,“送你,从来不是麻烦。”他几乎是半强制地拥着她,以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姿态,穿过那些尚未散去、投来各异目光的人群,走向专属电梯。她的抗拒在他的绝对力量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周屿早已守在电梯口,恭敬地按下按钮。电梯镜面光可鉴人,清晰地映出两人身影——她身上的银色流光与他墨黑的高定西装形成的强烈对比,她细微的僵硬与他不容置疑的掌控姿态,像一幅被强行框在一起的、充满张力的画作。
加长轿车的后座宽敞得近乎奢侈,却也像一个移动的华丽囚笼。车门关上,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寂静和彼此无法忽略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殷夜沉松开了手,解开了西装最上面的扣子,似乎也卸下了一些宴会上扮演的伪装。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光下显得愈发冷硬分明,只是那微微抿紧的薄唇,透露着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江浸月紧贴着另一侧车门坐着,尽可能拉开距离,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乱如麻。然而,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杂着一丝淡淡的酒气,在这密闭空间里变得更具侵略性,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腔,扰乱她的心神,提醒着她他的存在无处不在。
突然,车子一个轻微的颠簸。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他那边倾斜了一下,肩头轻轻撞上他坚实的手臂。
两人几乎同时一怔。视线在昏暗密闭的车厢内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像蛰伏的猛兽骤然被惊扰,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而直接的光芒,再无外人在场时的丝毫掩饰,里面翻涌的占有和某种压抑的冲动几乎要破笼而出。
江浸月的心脏狂跳起来,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自己早已紧贴车门,无处可退。
“怕我?”他忽然开口,声音喑哑,在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江浸月抿紧嘴唇,拒绝回答,只是倔强地回视着他,尽管指尖已经冰凉。
他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强装镇定,缓缓伸出手。江浸月身体瞬间绷紧,呼吸一滞,以为他要做什么。但他的手指只是越过了她,“嗒”一声轻响,将她那一侧的车门锁死了。
这个动作,比直接触碰她更具威胁性,是一个冰冷的、不容置疑的信号:你无处可逃。
他就着这个近乎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目光沉沉地锁住她,眼底暗流汹涌。
“今晚,”他开口,声音低缓而充满压迫感,“似乎有很多人对你感兴趣?”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寒意。
“只是正常的社交,殷总想多了。”她强迫自己镇定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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