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灼烧着神经。
殷夜沉站在满地狼藉的客厅中央,脚下是爆裂的玻璃碎片,折射着冷冽的灯光,如同散落一地的冰晶。他脱去了西装外套,白色衬衫的袖口随意卷至肘间,露出的小臂肌肉紧绷,线条凌厉,上面沾染着几点暗红——是方才失控时被玻璃划破的痕迹,此刻已然凝固。但他对此毫无知觉,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封闭了,只余下一种近乎绝对的、令人胆寒的冰冷。
那种毁天灭地的暴怒并未消失,而是被强行压缩、凝练,沉入眼底最深处,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拿起另一个通体漆黑、线条冷硬的加密通讯器,指尖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接通了一个极少启用的特定频道。
通讯连接的提示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启动‘夜狩’。” 他开口,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寒深渊中打捞上来的冰棱,带着裁决生死的重量,“权限等级:深渊。范围:东京全域,必要时覆盖关东。所有休眠单位,所有隐蔽渠道,所有技术储备,全部激活,最高优先级覆盖。”
他微微停顿,视线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落在这座庞大城市的某个未知角落,补充道,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我只要一个结果:找到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通讯器那头传来极其短暂、几乎微不可闻的确认音,没有丝毫犹豫或疑问。
命令的核心已经传达。但殷夜沉并未结束通讯。他微微抬起下颌,落地窗外东京的璀璨夜景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映出冰冷的光点,补充的命令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裹挟着绝对的死亡气息,穿透电波:
“至于那些伸错了手的虫子……”
他在这里有一个极其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停顿。
“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指令清晰,残酷,斩钉截铁。这不是警告,不是谈判,是最终判决。是触犯逆鳞者必须支付的、连同本金与利息的血色代价。
“夜狩”协议,启动。
这道指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东京看似寻常的夜幕之下,激起了汹涌的暗流。无数蛰伏在阴影中的“单位”被同时唤醒,无形的信息网络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开始运转,灰色的、黑色的力量在城市的脉络中悄然奔涌。一张由权力、技术与冷酷意志编织而成的巨网,以这间狼藉的套房为原点,向着东京的每一个角落急速蔓延、收束。
目标唯一——定位并夺回那个被带走的女人。
代价则由所有涉事者,以最彻底的方式偿付。
整个东京的地下世界,在这平静的夜色里,因他一句话,风起云涌,杀机骤临。猎杀,无声无息地拉开了序幕。
命令已出,杀戮的机器开始无声运转。
殷夜沉依旧站在狼藉的套房中央,脚下的玻璃碎片映着顶灯冷硬的光,像一地破碎的星辰。他脱去了西装外套,白色衬衫的袖口一丝不苟地卷至肘间,露出线条凌厉的小臂——那肌肉紧实、青筋微凸的弧度,上面几点凝固的血迹如同雪地里的红梅,刺目而妖异。但他对此毫无知觉,所有的感知似乎都向内收敛,只余下一具冰冷的、高效的躯壳,以及眼底深处那片正在酝酿毁灭性风暴的寒潭。
那双标志性的凤眼微微垂着,瞳仁像蕴藏寒夜的深渊,冰冷、锐利。眼尾微微泛着的若有若无的猩红,因压抑的盛怒而愈发明显。高挺如峰的鼻梁在脸颊投下清晰的阴影,绯色的薄唇此刻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透着无情的决绝。
周屿立在一旁,手中的终端屏幕不断闪烁着新的信息。他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而快速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
先生,车辆最后消失的区域锁定在港区西南侧的旧工业区。那片区域监控覆盖薄弱,巷道复杂,但‘夜狩’的技术小组正在逐帧分析该区域周边三公里内所有交通卡口、便利店及私人摄像头的影像资料,进行面部识别交叉比对。
所有机场、港口、新干线及主要高速公路出入口已实施最高级别监控,截至目前,未发现符合江小姐特征的出入境记录。基本可以判定,目标仍在东京都内。
深蓝资本方面,陆深及其三名核心助理今晚行踪出现异常模式。他们分别出现在港区的不同俱乐部,但停留时间均不超过半小时,且期间有数通经由三重加密、无法溯源的通话记录。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但行为模式与往常差异显着。
藤原家宅邸反馈,静香小姐以突发偏头痛为由,缺席了今晚重要的家族聚餐。其贴身女佣透露,她傍晚时分曾独自驾车外出,目的地不明,返回时间与江小姐失踪的时间段存在重叠。
每一条信息汇入,都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未能让殷夜沉冷硬的面部线条产生丝毫波动。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风暴在无声地加剧、旋转,酝酿着足以撕裂一切的恐怖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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