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民心商城:【文化遗产保护指南(初级)】的兑换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林枫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他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凝固了。
何平局长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办公室的空调开到了零下。他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比如“两位领导喝茶”,但又觉得此刻端茶过去,那茶杯可能会在半空中被两位大佬的眼神冻裂。
古长青那双看过太多失望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他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呼吸声变得有些粗重,像一台老旧的风箱在艰难地工作。
他死死地盯着林枫,那眼神像是在用最精密的仪器,剖析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每一寸骨骼,每一个念头。
“暂缓?”古长青的嗓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你说得轻巧。那是县委常委会的决议,是写进了政府工作报告的盘子。你一个副县长,拿什么去暂缓?”
他不是在质疑,更像是在绝望中寻找最后一丝逻辑上的可能性。
“就拿这个。”林枫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上那份《清源县历史文化遗产普查报告》,“拿这里面记录的,六十一处评级为‘差’和‘较差’的文物点。再拿您那张手绘的,标满了红色和蓝色标记的地图。”
他的目光转向何平:“何局长,我问你,这份报告,县委常委会的成员,有几个人看过全文?”
何平冷汗涔涔,支吾了半天:“这个……报告是送到县委办了……各位领导日理万机……”
“那就是没看过。”林枫直接替他说了答案。他又看向古长青,“古老师,我再问您,您那张地图,除了您自己,还有第二个人见过吗?”
古长青嘴唇翕动,最终摇了摇头。
“所以,他们不知道。”林枫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原则上同意’推倒一座山陕会馆的时候,我们清源县的家底,已经快被掏空了。”
“我的底气,就来自于他们这份‘不知道’。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摆在明天的座谈会上,摆在县委书记的办公桌上,也要摆在即将到来的省考察组面前。”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在规划图那片流光溢彩的商业中心背后,我们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古-长青的身子,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他缓缓地松开了紧握扶手的手,重新靠回椅背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长久以来积聚的讥诮、疏离、和冷漠,像冰层一样,开始出现一丝丝裂纹。
“你就不怕……把自己也摆进去?”他低声问。
“怕。”林枫坦然承认,他笑了笑,“可我更怕未来的某一天,我的孩子问我,我们清源县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历史?我只能指着一座座一模一样的商场,告诉他,我们这儿的打折力度很大。”
这个回答,像是一记重拳,轻轻地捶在了古长青的心口上。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何平以为他又要拂袖而去的时候,老人缓缓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伸出那双画了半辈子图、修了半辈子画的、布满墨痕的手,拿起了那份崭新的普查报告。
“明天的会,我讲。”
说完,他不再看林枫,也不理会一旁如蒙大赦的何平,转身,迈着一种与来时截然不同的、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
送走了两位“瘟神”,何平局长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他看着林枫,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句话:“林县长,您……您这是要唱一出《单刀赴会》啊。”
“不是单刀。”林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古老师不是已经答应带上他的‘青龙偃月刀’了么。”
何平苦着脸,心想那哪是青龙偃月刀,那简直是见谁怼谁的机关枪。
打发走魂不守舍的何平,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林枫一个人。
白天的亢奋和夜晚的决绝,在肾上腺素褪去后,化作了排山倒海般的压力。
办公室的灯光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压在他的肩膀上。窗外的万家灯火,每一盏都像一个质问的眼睛,在问他凭什么能扭转乾坤。
他挑战的,是程序,是资本,是根深蒂固的发展惯性。
古长青有他的专业和悲愤,赵铁山有他的技艺和迷茫,那些老街坊有他们的情感和不舍。可这些,在冰冷的商业利益和已经形成的决议面前,都显得太过柔软。
他需要武器。
需要一件比所有人的情感加起来都更坚硬,比所有商业逻辑都更严密,比所有既定程序都更具权威性的武器。
他缓缓闭上眼,沉入心神,打开了那个唯有他能看见的界面。
【民心商城】
光幕展开,琳琅满目的兑换项在眼前流转。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真言符】或是【精力药水】上停留,而是直接输入了关键词——“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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