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落夏海 第77章 归途锈迹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灌进车窗，林汐妍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老陈留下的铁皮糖盒。肖时宇单手扶着方向盘，战术表盘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将仪表盘上的道钉坐标图映成青灰色。

“你怎么看出老陈有问题的？”她突然问，“他演了十五年受害者。”

肖时宇的喉结动了动，右手松开方向盘轻敲车载屏幕。监控画面回放到老陈递X光片的瞬间——老人布满老年斑的食指关节处，有道极浅的蓝花楹刺青。

“北极星早期成员会在虎口纹坐标点。”他放大画面，刺青图案与周凛实验室地图的一角重合，“他故意露出车票，是想引我们查海外据点。”

林汐妍的指甲掐进糖盒边缘，铁锈簌簌落在裙摆：“所以他不是证人，是周凛放出的诱饵？”

跨海大桥的钢索在风中嗡鸣，肖时宇突然急刹。一辆载满蓝花楹盆栽的卡车横在匝道口，司机戴着和老陈同款的铁路局工帽。

卡车后厢的塑料布被风掀起，盆栽缝隙闪过红光。林汐妍抓起柠檬糖盒砸向车窗，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是共振器！潘叙白说过这种频率会诱发金属疲劳！”

肖时宇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擦着护栏漂移。车载系统突然播放温书瑶弹奏的《茉莉花》，钢琴声波与盆栽里的装置共振，桥面钢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跳！”他踹开车门揽住林汐妍的腰，战术靴底在沥青路上擦出火星。两人滚进检修通道的瞬间，卡车盆栽集体爆炸，蓝花楹汁液混着钢屑如暴雨倾泻。

林汐妍的耳膜嗡嗡作响，掌心黏着肖时宇锁骨下渗出的血：“你早算到有埋伏？”

“误差率37%。”他扯开染血的衬衫，露出腰间微型信号屏蔽器，“但老陈的烧伤疤出卖了他——真正的火场逃生者，不会让疤痕形成完美北极星形状。”

隧道应急灯将影子拉成细长的鬼魅。林汐妍突然抓住肖时宇的手腕，沾血的柠檬糖纸粘在他战术表带上：“公司里有内鬼。老陈给的糖盒在密封状态下检测出放射性物质，只有内部人员能动手脚。”

肖时宇的瞳孔缩了缩。车载电台突然传出陆昭的声线，背景混着幼儿园午休铃声：“我和书瑶去温伯父旧宅，他留了声波研究手稿。”

“等等！”林汐妍扑向通讯器，“周凛知道我们会查温父，路上肯定有——”

电流杂音吞没了后半句。温书瑶的声音切进来，伴着钢琴试音的零散音符：“我爸书房有暗格，密码是我生日倒序。陆昭带了液压钳，必要时……”

肖时宇一拳捶在隧道墙壁上，粉尘簌簌落在染血的绷带上：“分头行动。你回公司盯紧采购部，我去护他们。”

林汐妍却拽住他战术腰带，扯出那本边角卷曲的五年日记：“你每晚监听我打工的便利店，就为这种时候逞英雄？”

隧道尽头的光刺进来，照亮日记某一页的泪痕：【她今天摔了第三个咖啡杯，玻璃渣划破手指时，我比中弹还疼。】

温父的南洋风格旧宅爬满蓝花楹藤蔓。陆昭用扳手撬开生锈的雕花铁门，温书瑶的白裙扫过门廊积灰的乐谱架。

“密码是1997年我生日。”她蹲在书房保险柜前输入数字，“那年他研发出声波共振消除技术，却突然辞职去教钢琴……”

柜门弹开的瞬间，腐旧纸浆味扑面而来。泛黄的手稿上压着枚弹壳，底部刻着【周凛赠挚友温长林】。陆昭的战术手电扫过内壁，照出密密麻麻的算式——最后一行被红笔粗暴划断：【此技术若被滥用，将成铁路丧钟】。

温书瑶的指尖抚过父亲字迹：“所以他故意留下漏洞？”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陆昭将温书瑶推进书柜夹层，自己抄起壁炉铁钳迎上去。三个北极星雇的暴徒踹开木门，领头者晃着电击器：“周总说温老师的女儿最懂声波，请你去实验室做做客——”

温书瑶突然按下钢琴最低音键，声波震碎吊灯水晶。陆昭趁机掷出铁钳，准头却因右肩旧伤偏移三寸，擦着暴徒耳畔钉入墙内。

“密码盒！”温书瑶将父亲的手稿塞给他，“去后院井盖下的防空洞！”

潮湿的防空洞壁上挂满温父手绘的铁路共振图。陆昭用手电照向角落的铁箱，箱锁竟是枚道钉改造的琴键。

“升F调，第三小节。”温书瑶的指尖轻叩钉帽，哼出《茉莉花》变奏。铁箱弹开的瞬间，蓝花楹干枯的花瓣如雪纷扬。

箱内躺着温父的绝笔信：【周凛欲将声波武器卖给境外势力，我唯有将核心公式拆解藏匿。书瑶，若你找到此箱，切记——真正的音乐能消弭一切杀意。】

陆昭的掌心突然覆上她颤抖的手背。战术手套的粗粝感蹭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出去后，我教你修八音盒。”

温书瑶的眼泪砸在道钉琴键上：“你连情话都说得像维修手册。”

防空洞外传来警笛声，混着肖时宇的怒吼。陆昭抓起生锈的铁锹：“跟紧我，误差不会超过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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