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只觉得天旋地转,背后的伤口在剧烈的翻滚摩擦中火辣辣地疼,仿佛整个脊梁骨都要散架了。他死死咬着牙,双臂如同铁箍般护住背上依旧昏迷的阿星,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大部分撞击。紫兽则紧紧抓着他的肩头,发出尖锐的呜咽,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紫芒。
这旋转阶梯仿佛没有尽头,又或者,它本身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阶梯。四周是粘稠的、仿佛液态的黑暗,唯有脚下偶尔传来的坚硬触感和失重感提醒他还在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夹杂着某种细微的、如同砂砾摩擦的诡异声响,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漫长如几个时辰。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下坠之势戛然而止。
凌尘闷哼一声,感觉自己像是砸在了一层厚厚的、富有弹性的沙地上,虽然卸去了大部分冲击力,但震荡依旧让他眼前发黑,喉头一甜,差点又喷出血来。他挣扎着抬头,环顾四周,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地下洞窟,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紫色沙漠。
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混沌朦胧的光,提供着微弱的光亮。脚下是细腻柔软、却冰冷刺骨的紫色沙粒,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远处,有一些扭曲的、如同枯死巨兽骨骼般的紫色怪石零星耸立,更添几分荒凉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以及一种……无处不在的、细微的能量侵蚀感。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可怜,反而充斥着一种暴躁的、带着衰败意味的异种能量,吸入体内,竟让凌尘刚刚恢复些许的经脉隐隐作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凌尘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沙哑。父亲信中只提到离开的传送阵,可没说过会传到这种绝地。
他小心翼翼地将阿星从背上解下,平放在沙地上。少女依旧昏迷不醒,眉心那滴血泪所化的黑色星点印记,在周围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她的呼吸很微弱,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长长的睫毛偶尔会轻微颤动一下,显示着她并未完全失去意识。
凌尘检查了一下她的脉象,比之前更加紊乱,那滴血泪蕴含的力量太过复杂庞大,正在她体内与星脉之力、紫髓能量以及她自身的生机进行着艰难的融合与冲突。这个过程外人无法插手,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和血脉本能。
“小家伙,警戒。”凌尘对同样摔得七荤八素、正晃着脑袋爬起来的紫兽吩咐道。
紫兽“呜呜”应了一声,抖了抖身上沾满的紫色沙粒,强打精神,玉角上电光微闪,警惕地扫视着这片陌生的死寂沙漠。它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极为厌恶,鳞片都微微乍起。
凌尘自己也盘膝坐下,尝试运转功法,汲取天地灵气疗伤。然而,功法刚一运转,周围那些暴躁的衰败能量就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试图涌入他的经脉!
“哼!”凌尘闷哼一声,连忙停止功法,脸色更加难看。在这里,别说疗伤,连正常恢复都成了问题!这些诡异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护体气劲,虽然速度缓慢,但长久下去,绝对会被耗死在这里。
他取出父亲留下的储物戒,里面除了那封信、令牌和星图,还有一些普通的疗伤丹药。他吞下几颗,药力化开,勉强压制住伤势的恶化,但对于恢复,效果微乎其微。
“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者……适应这里。”凌尘眼神凝重。他看了一眼昏迷的阿星,又感受了一下自身糟糕的状态,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
他站起身,极目远眺。除了无尽的紫沙和怪石,看不到任何生机,也辨别不出任何方向。天空永远是那种令人压抑的暗紫色,连风都带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不能坐以待毙。”凌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他选择了一个怪石相对较多的方向,将阿星重新背起,用布条固定好,对紫兽道:“我们往那边走,找个能暂时栖身的地方。”
紫兽低吼一声,表示明白,率先在前方探路,小巧的鼻子不断耸动,似乎在分辨空气中可能存在的危险。
一人一兽,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冰冷的紫沙之上。每一步落下,都会陷下去少许,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周围的景象几乎没有变化,依旧是单调的紫沙。凌尘的心越来越沉,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迟早会耗尽体力。
就在这时,前方的紫兽突然停下了脚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性呜咽,浑身鳞片倒竖,死死盯着左前方的一片沙丘。
凌尘瞬间警觉,停下脚步,凝神望去。
只见那片沙丘之上,沙粒开始不自然地流动、隆起,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一股阴冷、饥饿的意念,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有东西!”凌尘眼神一凛,将背后的阿星护得更紧,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那柄捡来的短刀。虽然知道在这种环境下,普通的兵器作用有限,但总好过赤手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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