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军区的指挥部里,刘川把军帽往桌上一放,目光扫过韩楚、聂政委、刘亚和刚刚赶到的谭正、肖光。
“仗打完了,都说说吧。”刘川拉了把椅子坐下:“辽源这一仗,咱们伤亡了多少?缴获了多少?部队表现怎么样?”
韩楚抹了把脸,先开口:“伤亡不小,主攻的第二旅、第三旅加起来伤亡接近四千,其中阵亡一千二百多人。缴获倒是丰厚,光完好的火炮就四十多门,坦克八辆,汽车上百,弹药仓库拿下了三个。”
肖光咂咂嘴:“攻坚确实啃骨头,比我之前在华中打游击伤亡大得多。”
聂政委神色凝重:“战士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但我们必须总结经验教训。我看这次攻坚,步炮协同还有提升空间,有几处炮火误伤了自己人。巷战时的班组配合也不够熟练。”
刘亚翻开他的记录本,接话道:“我统计了一下,整个辽源战役,包括阻击四平援军,我军共伤亡约六千人。而敌军被歼约七千,俘虏伪军两千余。从交换比看,我们赢了,但代价不小。特别是面对坚固设防的城镇,我们缺乏有效的破障和近距离火力支援手段。”
刘川静静听着,等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同志们说得都对,辽源我们拿下了,仗我们打赢了,但问题也暴露得很清楚。”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划过已经控制的通化、辽源等地,又指向北面的四平、长春,东面的吉林。
“关东军主力未损,他们收缩在几个大城市里,像一只只缩进硬壳的乌龟。接下来我们要打的都是辽源这样的硬仗,甚至更硬,”刘川转过身:“所以,我决定,全线停止大规模进攻,转入休整和训练。”
韩楚有些意外:“司令员,不趁势拿下四平?部队士气正旺啊,”
“士气旺,更要用在刀刃上。”刘川语气坚决:“我们现在就像一把刚刚锤炼出来的刀,刃口是有了,但还不够锋利,不够坚韧。盲目去砍更硬的骨头,只会卷刃甚至崩断,”
聂政委点头表示赞同:“我同意司令员的意见,部队连续作战,需要休整补充,新光复的地区需要消化巩固,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利用这段相对平静的时间,把部队的整体战斗力,特别是攻坚能力,提升一个档次。”
“怎么提升?”肖光问道:“咱们现在兵强马壮,就是缺练大兵团攻坚的法子。”
刘川看向刘亚:“参谋长,你在苏联系统学习过大兵团作战。这次休整期间,由你牵头,组织一次全军区团以上干部轮训,重点就讲城市攻坚、步炮坦协同、纵深突破,把辽源战役,还有之前围歼第3师团的战斗,作为典型案例,进行复盘推演,总结经验,吸取教训,”
刘亚立刻站起身:“是,司令员,我一定把在苏联学到的和我们的实战结合起来,搞好这次培训,”
谭正补充道:“政治工作要跟上。要让干部战士们明白,训练不是为了逃避战斗,而是为了将来以更小的代价夺取更大的胜利,”
“好,”刘川点头,“就这么定。训练要从严从难,不能摆花架子。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我们现在还是旅的编制。一个旅两三万人,听起来庞大,但指挥层级多,灵活性不足。打辽源这样的战役,已经感觉有些指挥不畅了。你们觉得,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调整编制了?”
韩楚眼睛一亮:“司令员,你的意思是扩编成师?”
刘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分析道:“一个旅下辖三四个团,再加上直属队,兵力接近三万人。这相当于国民党军一个整编师,甚至超过日军一个常设师团的兵力。但我们的指挥体系还是旅-团-营,中间缺少一个有效的战术兵团指挥层级。打起大仗来,我直接指挥到旅,韩楚在前指也要直接协调多个旅,跨度太大,效率太低。”
刘亚若有所思:“确实,按照现代战争的要求,军-师-团-营的编制更利于大兵团作战。师一级可以作为基本战役兵团,承担独立作战任务。军一级则负责战略方向的协调。”
聂政委沉吟道:“编制调整是大事,涉及到干部配备、后勤保障等一系列问题。需要慎重研究,并上报中央批准。”
刘川果断地说:“那就先研究起来,由参谋长负责,抽调精干参谋人员,结合我们现有的兵力、装备和作战需求,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改编方案来。同时,各部队番号暂时不变,集中精力搞训练,”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刚刚经历大战的东北民主联军,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而是立刻投入到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练兵热潮之中。
在通化城外新开辟的大型训练场上,刘亚主持的团以上干部轮训班正式开班。课堂上,刘亚结合沙盘和地图,详细讲解苏军在大纵深作战中的炮兵运用、装甲集群突击和步兵跟进战术。台下,丁伟、张大彪、李云龙等一众战功赫赫的旅团长们,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听讲,不时提出各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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