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农舍里,刘川抬头看向守在一旁的卫生员小张,语气带着询问:“小张,我听着大家都在说野外拉练,哪个团在拉练啊。
小张心里一慌,支吾道:“司令员,我就是个卫生员,听不懂这些,赵政委吩咐了,让您好好静养,别操心这些……”
刘川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久违的洞察力正在恢复:“去,立即叫政委过来。”
小张不敢违抗,只得跑出去。不一会儿,赵刚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司令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外面怎么回事?”刘川单刀直入,手指指向窗外,“哪个团在搞动作?动静不对,徐深的771团?还是叶城的772团?这听起来像是把家底亮出来听响,虚张声势。”
赵刚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厉害。刘川重伤未愈,但这份对战场的判断力还是如此敏锐。他知道瞒不过了,叹了口气,坐在炕沿上:“司令员,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是771团搞了一次拉练,是故意做给鬼子看的。”
“为什么?”刘川追问,眼神紧紧盯着赵刚:“鬼子有异动了吗?我们被动防御了?闫家沟之后鬼子吃了大亏,按兵不动才是常理。他们试探了?我们是不是反应过度反而露了怯?
赵刚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招架不住,同时也心惊于刘川思维的迅速恢复。
他犹豫了一下,知道不能再瞒,便将老猫的情报、鬼子的小股试探、以及他和几位团长商议后决定用小股反制和武装拉练来稳定局势的策略,简要地说了一遍,但省略了大家对他病情的担忧。
刘川静静地听着,听完,他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思路没错,但力度和方向错了。”
“错了?”赵刚一愣。
“鬼子指挥官不是傻子。”刘川虚弱得解释:“小股反制打得再狠,在他眼里也可能是我们在失去统一指挥后各部自发的抵抗和复仇,武装拉练动静太大,更像是在掩盖什么。
他现在肯定在怀疑,但还没确定,我们在把他当傻子糊弄,一旦他回过味,认定我确实无法指挥,接下来的就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重拳了。”
赵刚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司令员,那你的意思是?”
“不能守,更不能虚张声势。”刘川看着赵刚:“要攻,在鬼子还没琢磨明白的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目标不能大,但要快、要狠、要刁钻,要让他觉得,这不是局部抵抗,而是我刘川又在给他下套,”
“攻?打哪里?怎么打?”赵刚又惊又喜,急忙追问。
刘川闭上眼睛,在脑中回忆地图上的敌我态势标注,额角渗出汗珠,几分钟后,他睁开眼:“政委,你带地图了吗,”
赵刚赶紧将随身携带的简易地图铺开。
刘川的手精准地点在一个位置上:“这里,十里铺鬼子据点,这里位置相对突出,但又不是战略核心,仗着地势险要,鬼子守备比较骄狂,附近地形复杂,适合小部队隐蔽接敌。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不打则已,要打,就给我连根拔掉,让李云龙的独立团去,由老猫的侦察营带路,夜间潜入,拂晓发动攻击。攻击要猛,造成主力攻坚的假象。
王承柱的炮兵营,不必靠前,远程提供火力覆盖打完就撤。攻击得手后不恋战,不占据,炸掉据点所有设施和弹药,迅速撤离,让鬼子根本搞不清我们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有多少人,”
赵刚听得心潮澎湃,这典型的“刘川式”打法,刁钻狠辣,虚实难测,但他立刻担心起来:“司令员,这计划太好了,可是你的身体……”
“我死不了,”刘川打断他:“就这么打,告诉李云龙,这是命令,打好了我给他请功,打砸了我撤他的职,政委你亲自去传达命令,并协调各部。记住,攻击时间就定在明晚,要快,”
“是,”赵刚也被他的决心感染,站起身,:“我马上去办,你好好休息,”
看着赵刚匆匆离去的背影,刘川耗尽了所有力气,重重靠在炕头上,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己在冒险,身体远未恢复,但他更知道,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有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
临时指挥部里,李云龙接到命令,一听是刘川亲自制定的计划,兴奋得一拍桌子:“哈哈哈,俺就说司令员没事,这打法够狠,像他的手笔,黄志勇,”
“到,”一营长黄志勇立刻站直。
“把你的一营给我拉出来,把手头的冲锋枪都拿上,侦察排,跟老猫的人对接,今天晚上就给我摸清楚十里铺的布防和换岗时间,明天天亮前,必须赶到潜伏位置,”
“是,”黄志勇也是个好战分子,摩拳擦掌地去了。
政委周恒有些担心:“团长,夜间潜入强攻,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李云龙一瞪眼:“怕什么?司令员在后方看着呢,按他说的打,准没错,这小子躺炕上都能把鬼子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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