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旌旗蔽日。
邓龙一马当先,左侧是满脸戾气的孔明,右侧是眼含凶光的孔亮。
三人身后,黑压压的近二千人马将桃花山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如林,煞气冲天,惊得山中飞鸟绝迹。
桃花山寨门紧闭,李忠和周通站在望楼上,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脸色煞白,手心沁出冷汗。
山寨里的喽啰们更是吓得肝胆俱颤,两股战战,他们平日里也就收个买路钱,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李忠!周通!开门!”
邓龙打马上前,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我三山今日聚义,共商抗梁大计!是友是敌,你二人速速决断!”
李忠硬着头皮,挤出一丝讨好的笑,还想婉拒:“邓…邓寨主,孔家二位哥哥…不是小弟不识抬举,实在是我桃花山兵微将寡,只想在这乱世求个安稳,实在不敢掺和这等大事……”
“放屁!”
话未说完,孔亮勃然变色,猛地扬起手中染过血的长枪,厉声打断:“少他娘的说这些屁话!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若敢说个不字,老子今天就先屠了你桃花山,拿你俩的人头祭旗!”
自从灭了方家满门后,孔明孔亮二人身上那股凶戾之气更重了几分,仿佛挣脱了最后一丝人性束缚,眼神中只剩下**裸的暴虐。
孔明也阴恻恻地补充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忠,周通,莫要自误!”
周通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望楼上栽下去,李忠也是头皮发麻,他知道这两个疯子真干得出来。
两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最终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一切…一切但凭三位哥哥做主…我们…我们入伙便是…”
见目的如此轻易达到,邓龙与孔家兄弟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邓龙嗤笑一声,仿佛在看两条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孔亮甚至朝地上啐了一口:“呸!废物!”
孔明当即一挥手,身后如狼似虎的喽啰们立刻涌上山寨,毫不客气地将桃花山本就不多的粮草金银劫掠一空,只留下些许残羹冷炙,这才趾高气扬,扬长而去。
望着被洗劫一空的山寨和垂头丧气的弟兄,李忠和周通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直到此刻,他们才切身体会到朱武那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是何等真切,何等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二位当家,现在可明白了?”
来人正是朱武。
“道…道长!”
李忠和周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扑上前抓住朱武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道长!道长救我!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朱武目光扫过狼藉的山寨,语气斩钉截铁:“事已至此,唯有梁山一条路可走!而且宜早不宜迟!”
李忠和周通闻言,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迟疑,挣扎良久,才赧然道出深埋心底的顾虑。
“道长…非是我等不愿。只是那梁山上的花和尚鲁智深,您可知,他当年曾在我桃花山暂住过…”
两人吞吞吐吐,终于将那段不甚光彩的旧怨和盘托出。
原来,鲁智深在渭州三拳打死镇关西后,曾暂避桃花山,但因觉得李忠周通做事悭吝,不是慷慨豪迈之人,后来不辞而别,还卷走了一些金银酒器。
如今鲁智深也在梁山,他们怕去了之后,受他白眼,被梁山上下看不起。
李忠语气苦涩,透着小人物式的心酸:“道长,我李忠走江湖卖艺出身,知道义气值千金,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什么大本事,不是什么豪侠,就是在这乱世里,想带着一帮苦兄弟找个地方喘口气,能活下去就行,快意恩仇,扶危济困…那样的代价,我等付不起啊……”
他越说越激动,眼圈发红:“我不是不讲义气!也不是天生抠搜!可…可一步走错,底下这么多兄弟就得跟着饿死!我…我等没有那么多选择啊!”
周通也在一旁神情黯然,哽咽道:“哥哥说的是…”
就在这时,那些留守的桃花山喽啰们纷纷围拢过来,他们同样害怕,却无人离去。
其中一个老喽啰颤声道:“二位寨主,莫要灰心!俺们都是苦命人,承蒙寨主收留,才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俺们跟定你们了!”
“对!寨主去哪,俺们就去哪!”
“俺们信寨主!”
众人纷纷附和,这些朴素的话语,却透着不离不弃的义气。
正是李忠周通这点有限的,却真实的庇护,让他们在乱世中有了片刻喘息,才换来这不离不弃。
朱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深深动容。
他深吸一口气,开诚布公道:“不瞒二位,我朱武此行,就是要亲眼去看看,那梁山是否值得我少华山全体兄弟托付性命!”
此刻,朱武展现出非凡的担当,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忠和周通,郑重立誓:“我朱武在此,以性命向二位保证!若我带你们上山,那梁山真因旧事苛责,轻视我等!那我朱武,绝不独留!必带你们下山,天地之大,另寻安身立命之所!此言,天地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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