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寨,聚义厅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宋江那张涕泪横流的脸。
“贤弟!是哥哥害了你啊!”
他扑通一声跪在花荣面前,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你本是清白之身,朝廷命官,如今却因我落草为寇…宋江百死莫赎!”
这一跪情真意切,正击中花荣心中最重忠义的那处软肋。
他出身将门,花家三代为朝廷效力,自幼苦练骑射,熟读兵书,只盼有朝一日光耀门楣,重振家声。
此刻被宋江一语道破心中最痛处,不由悲从中来。
花荣浑身一震,慌忙上前搀扶,眼眶霎时红了:“哥哥快别这么说!皆是那刘高夫妇奸诈,岂是哥哥的错?”
宋江执意不起,仰起脸来,泪水潸然而下,双手紧紧握住花荣:“贤弟若不肯原谅,宋江今日就跪死在此!想我一生最重义气,如今却连累贤弟至此,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目光灼灼,言辞恳切:“从今往后,你我兄弟祸福与共!宋江发誓,必竭尽全力,带贤弟重回正途,搏一个光明前程!”
花荣望着宋江诚挚面容,心中那点因前途尽毁而产生的迷茫怨怼,渐渐被这滚烫义气取代。
他重重点头,用力扶起宋江:“花荣,但凭哥哥做主!”
安抚好花荣,宋江心知这只是暂时稳住了局面,清风山上下总算暂时拧成一股绳。
面对即将到来的青州围剿,宋江与吴用在灯下密议。
“学究,清风山势单力薄,若要立足,必须招揽大将。”
宋江眼神闪烁着野望:“青州兵马总管秦明,有万夫不当之勇,正是上上之选。”
吴用羽扇轻摇,点头称是:“哥哥高见。只是这秦明性子刚烈,恐怕不易收服。”
宋江长叹一声,面露悲悯之色:“唉,若非被逼无奈,谁愿行此下策?只是我等总要寻条活路。”
与此同时,青州府衙内,亦是暗流涌动。
刘高躬身禀报,语气阴狠:“府尊明鉴!那秦明黄信与花荣称兄道弟,焉知他们没有沆瀣一气?”
慕容彦达端坐上首,眼皮微抬,语气不咸不淡。
“刘知寨,慎言。秦总管乃我青州上将,掌一州兵权,岂可妄加揣测?”
他嘴上这么说,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恰在此时,传来黄信护送失利,败逃回营的消息!
刘高立刻添油加醋:“府尊您看!若非他们暗中勾结,岂能如此轻易让贼人得手?”
慕容彦达放下茶杯,脸色阴沉下来。
花荣被劫走是事实,黄信兵败也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刘高的话。
但秦明手握兵权,在军中威望甚高,慕容彦达却不敢轻易动他。
这时,秦明与侥幸逃回的黄信一同前来请战。
慕容彦达立刻换上一副忧虑面孔:“秦总管,非是本官不愿多派兵,实在是府库空虚,兵力吃紧啊。那清风山不过四五百喽啰,以总管之勇,带五百精兵足矣!本官在此静候佳音!”
他一番吹捧,让素来骄傲的秦明颇为受用,当即抱拳应允:“府尊放心,五百精兵足矣!末将必踏平清风山!”
慕容彦达又看向黄信,淡淡道:“黄都监,你此番失利,罪责不小。本官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命你即刻前往清风寨驻守,戴罪立功!”
这一手,明面上是给机会,实则是将秦明黄信这对师徒拆开,分而治之。
待二人离去,慕容彦达立刻唤来心腹,低声吩咐:“秘密监视秦明府上,他一家老小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刘高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暗骂这老狐狸的阴狠,脸上却谄媚道:“府尊大人高,实在是高!一石二鸟,小人佩服!”
秦明当即点齐五百兵马,挥师清风山。
他心中尚念及与花荣旧情,打算将其活捉,再设法周旋,看能否争取一条生路。
阵前,秦明挥动狼牙棒,威风凛凛,声若雷霆。
“花荣贤弟!你素来忠义,何苦与贼寇为伍?速速随我回青州,秦明拼了这项上人头,也定在府尊面前保你周全!”
然而,宋江与吴用早已定下计策,利用山势地形,避而不战。
花荣在寨墙上听得此言,心头一热,几乎就要应声。
却听得身旁宋江低声道:“贤弟,慕容彦达何等猜忌,刘高何等奸诈,你若回去,岂有活路?”
就在这时,吴用羽扇轻摇,下令道:“放箭!”
顿时箭如雨下,逼得秦明不得不退。
花荣见秦明险象环生,急得满头是汗,却不知这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宋江刻意将花荣带在身边,就是要借秦明对他的关切之情,诱其深入。
秦明果然中计,为救花荣心切,单骑闯入山谷狭道。
花荣在寨墙上看得分明,连声高呼:“秦兄小心!”
殊不知这一喊,反而让秦明更加确信花荣身处险境,不顾一切催马前行。
忽然一声巨响,地面塌陷,秦明连人带马轰然坠入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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