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手持厚重锅铲。
用力一挥。
砰的一声闷响,陆三倒地不起。
随后被拖至柴房,紧紧捆缚于灶膛旁。
“啊!……”
锅里正闷煮着上好的占城稻米,隐约饭香已悄然四溢而出,令人肚中饥渴难耐。
(占城米,宋代水稻良种。真宗大中祥符年间从福建推广于江淮两浙等路,源自越南。)
陆三不知是被火烧手腕疼醒,还是闻到米香情不自禁惊声呼喊:
“你……你们?”
“快放了我,不然让陆主簿去府衙告你们个绑架拘禁的罪名。”
“不放又能怎样?”昭君心中恼怒。
想着在家明回来前,为家中做出一两件美事儿好讨他欢心。
何况是自己屋里丫鬟惹出的祸。
“哼!若不快快松绑,我定叫上几十彪形大汉狂徒贼匪,将你们这些骚婆娘一个个奸污蹂躏,再卖与那妓馆胡同,接客为奴,至死方休。”
砰!……
一根烧火棍重重击打在陆三额头。
“大胆泼皮。”张老汉扔下棍子,拿起通红火钳。
“胆敢不知死活,污言秽语口出狂言。”
“还不跪下磕头认罪!”
遂往前狠狠一捅。
滋啦……
陆三脸皮瞬间泛起赤黑,冒出阵阵青烟,散来浓浓焦臭。
“啊!……”几近昏死。
冯媛舀起一瓢冷水,自他头顶缓缓泼下。
两瓢……
三瓢……
“啊……”
陆三猛然惊醒,瘫软在地,脑袋不住地撞击地面,哀求不已:
“我错了!呜呜呜……”
“求求夫人小姐们,放了我吧!”
“放你呢,也可以!”
“只是有一个条件……”小乔赶上前,不紧不慢说道。
“别说一个,便是一百个也依得。”
陆三额头已然淤青渗血。
脸上的烫伤更显其丑陋。
“但请夫人明示。”
“说出你那两个同伙的所在,便放你回绍兴。”
冯媛竟从衣兜里拿出糖酥,相当惬意吃起来。
“此话当真?”陆三有些不信。
“呵~”妺喜心头大怒,想在夏朝时杀个奴隶就是一句话的事,何曾如此麻烦。
这点宋朝输于夏朝!
于是声色俱厉吼道:
“陆三蝼蚁,你认为你还有其它选择吗?”
“要么供出同伙你独活,要么我禀明家主,去绍兴将你陆氏族人不分老小全部击杀!”
“对,包括唐婉。”昭君补充道。
家里少一个女人,就少一个争宠的对手。
“啊!……”陆三彻底心如死灰。
靠在柴火堆上,止不住浑身颤抖。
如此看来,为保全自己和家族,别无他法。
何况,陈大牛二只是外聘家丁而已……
死道友不死贫道!
“好!我说。”
陆三强打起精神,跪地复又磕头三次:
“还请夫人们说话算话。”
“我等大户人家,诚信第一。”
小乔想起风雪中家明翩翩而来的那次。
公子无双……
似意外,却更是命中注定!
“你只管招来。”
冯媛俏皮一笑,眼眸清澈如秋水:
“如果我等满意,指不定还会赏你百十两银子逃命,亦或留你做个看家护院也未可知。”
陆三突然大喜过望,顿时高呼:
“请夫人们听我细细道来。”
……
陈大,牛二,陆三,有些恍惚。
当蒙眼黑布被解开时,眼前竟然立着一位短发俏公子。
“你们就是陆游手下?”
陆三一听,当场就有些不寒而栗。
声音清寒毫无喜怒,面色冷酷恰似修罗。
“是,小人正是主簿堂弟。”
“他现在人在何处?已去福州就任还是?”
“当前在临安,两日后前往绍兴,五日后出发福州。”
“很好。”家明眉首舒缓。
环顾昭君,冯媛,妺喜,小乔,面带喜悦,轻柔夸道:
“此事办得果断,利落。”
“回头我跟姐姐说,每人去熙凤那领百两银子使。”
“啊,真的吗?”冯媛妺喜喜不胜收,异口同声。
“谢哥哥。”
“诶,回头咱俩一起去做上次说的花裙子?”
“我看行……”
“我不要银子。”昭君走近家明,低头喃喃自语。
“嗯,我知你心思。”
家明也顾不得其她人在场,轻抚其秀发:
“多虑了。”
“我对你还和以前一样,但凡事莫要往心里去,自己多找我便是。”
昭君猛然举头,只见家明怜笑不已。
顿时觉得委屈,便轻声啼哭抹泪。
“哎呀,早就跟你说过。”
妺喜野性十足,大大咧咧,重重拍击昭君瘦弱肩膀:
“哥哥可能有偏心,但绝无冷落哪个姐妹的心思。”
“昭君姐姐,切勿妄自菲薄。”
小乔紧盯昭君,心中感慨不已。
果然落雁之美,远超书中所写……
举手投足,皆弱柳扶风,一颦一笑,令人为之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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