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从车厢连接处闻声冲进来的刺客,刚踏入这片黑暗,只模糊看到同伴的黑影诡异地一晃,便如同被折断的稻草般颓然倒地。
他心中大骇,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袖口中隐藏的机括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又是数点淬毒的寒星,呈扇形激射向沈烬刚才所在的区域!
然而,沈烬仿佛早已预判到了他的一切动作。
在对方肩膀晃动、抬起手臂的瞬间,他足尖猛地一点沾满灰尘的车厢地面,身体低伏如同一道贴地疾掠的黑色闪电,不仅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所有索命的毒针。
随后他更是借着黑暗的掩护,瞬间欺近对方身前。
那刺客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风压扑面而来。
一道黑影已如同鬼魅般充斥了他全部的视野。
他惊恐地想要后退,拉开距离,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脚踝不知何时已被对方用脚巧妙而致命地别住,动弹不得!
沈烬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挣扎或思考的机会,欺近的瞬间,右手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小臂肌肉贲张,携带着恐怖绝伦的爆发力,毫无花哨地狠狠砸向对方心窝!
“砰!”
一声闷响,像是重锤砸在了厚厚的皮革上。
刺客双眼猛地向外凸出,布满血丝,口中溢出混合着内脏碎片的血沫。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这一肘直接打爆,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迎面撞上,双脚离地,倒飞出去。
他的后背重重砸在车厢连接处冰冷的金属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大的闷响,随即如同破败的玩偶般瘫软滑落,在门边留下一道模糊的血痕,再无声息。
干净!利落!狠辣到了极致!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沈烬每一次出手都精准、高效。
这是他十几年来千锤百炼的杀手本能,也是将人体锤炼到极致后,化身为最致命兵器的完美体现。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剩下的、尚未暴露的潜伏者,被沈烬这雷霆万钧、瞬息之间以如此残酷手段解决两名好手的恐怖景象彻底震慑住了。
黑暗中,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弥漫开来的杀戮意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无情地侵蚀着他们仅存的战意。
沈烬静立在车厢狭窄的通道中央,微微调整着呼吸,胸膛只有轻微的起伏。
在普通人眼中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对他这种历经无数生死、感官早已磨砺到极致的杀手而言,却并非完全不可视物。
他能捕捉到那些因极致恐惧而疯狂加速的心跳声,和因紧张而变得粗重紊乱的呼吸声,它们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清晰地为他标注着剩余猎物的位置。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从九幽之下踏出的死神,在黑暗中等待着下一个不知死活的猎物主动献上生命。
这种无声的、弥漫着血腥味的压力,比任何愤怒的咆哮或威胁都更令人窒息,也更能摧垮人的心理防线。
终于,在令人难熬的、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十几秒沉默后,车厢另一头的黑暗中,传来一声细微的、似乎是撤退信号的短促口哨声。
紧接着,几道黑影如同受惊的老鼠般,仓惶地从不同的上铺、角落跃下,甚至顾不上保持隐蔽,连滚爬爬、头也不回地冲向车厢另一端的连接门。
这些人迅速消失在门后的黑暗与嘈杂中,只留下仓促间碰倒的水杯落地的碎裂声。
他们放弃了任务,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和死亡恐惧面前选择了狼狈逃窜。
沈烬也没有去追。
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夏晴的安全,清除眼前的、已确定的威胁即可,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又静静等待了片刻,细确认车厢之中再无异动和潜伏的危险后,他才缓缓转身,走到夏晴藏身的床铺边缘,蹲下身。
“没事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淡漠,听不出丝毫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杀戮,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夏晴小心地从床铺与墙壁的缝隙中探出头,虽然视线受阻,看不清周围具体的惨状,但之前战斗发出的声音和空气中那无法散去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息,已经告诉了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借着从车窗外透进来的、远处城镇零星黯淡的灯火微光,她隐约看到沈烬那张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冷漠倦怠的侧脸轮廓,仿佛刚才那场杀戮与他毫无关系。
“他们……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微颤,手心冰凉。
这已经是他们离开蒲牢关后,短短路途上经历的第三次针对性刺杀了,前两次的凶险程度与这次如出一辙。
沈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那名胸骨彻底碎裂凹陷的刺客尸体旁,面无表情地蹲下,动作熟练地快速搜查了一番。
除了那柄精巧却致命的毒针吹筒、几枚备用毒囊和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外,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来历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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