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瓶悬在半空,瓶身透明,内部空无一物,但那声音还在回荡:“救我……爸爸错了……”
陈默的右手掌心火辣辣地疼,钢笔的印记像烙铁烫过,导引体投影已经消散,可裂缝闭合时引发的余波仍在空气中震颤。他没动,盯着那瓶,瞳孔微微收缩。声音不是录音,是活的信号流,带着熵增的尾迹,正一点点渗透进现实维度。
星轨在他意识深处发出低频警报。数据建模被干扰,拓扑结构出现非线性畸变。这不是单纯的回放,是某种高维信息的持续注入。
“频率……”他低声说。
林小满跪在地上,头歪向一侧,呼吸微弱。她的项链落在脚边,北斗阵列的裂纹里还泛着暗红的光,像是即将熄灭的余烬。刚才那一击耗尽了她全部的血脉能量,现在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李维靠在墙边,机械义眼的镜片还在冒烟,但他手指没停,键盘残骸搭在膝盖上,指尖飞快敲击。二进制流在空气中划出微弱的蓝光,他正用EMP残波扫描城市背景电磁场。
“有东西在放大信号。”他声音沙哑,“不是自然共振,是装置在推波助澜。”
陈默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葡萄糖注射剂,扎进手臂。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脑部的混沌感稍稍退去。他闭眼,让星轨重新启动静默协议,调取刚才那句音频的波形图。
3.Hz。
他猛地睁眼。
这个频率,是林小满的生命体征基频,也是她每次专注思考时脑波的稳定值。她的身体本身就是共振源,项链只是放大器。而现在,那声音正通过她的生物频率,反向激活某种沉睡的锚点。
“她在报警。”陈默说,“不是求救,是预警。”
李维抬头:“什么?”
“她不是受害者,是信标。从她第一次使用血脉能量开始,就在无意识触发某种协议。刚才的克莱因瓶不是终点,是中继站。”
他弯腰捡起项链,指尖触到裂纹的瞬间,星轨捕捉到一段隐藏数据流——微弱,但结构清晰,是倒计时编码。
“源头在老科技馆。”李维突然说,“地下三层,原2001年量子实验基地。那里的电磁背景异常,频率完全匹配。”
陈默把项链收进怀里,扶起林小满。她的体温偏低,脉搏弱但稳定。他背起她,动作干脆。
“走。”
三人穿过街道。天色未明,路灯却诡异地亮着,光线不是向下投射,而是从地面往上爬,像藤蔓缠绕灯柱。一个行人走过,脚步明明向前,影子却往后倒退了半步,动作卡顿,像被倒放的录像。
“空间逆流。”李维盯着自己的义眼读数,“局部时间偏移,0.3秒级倒放。”
陈默没说话,钢笔握在左手,随时准备具象化屏障。林小满伏在他背上,忽然轻哼了一声,手指抽搐了一下。
“她醒了?”
“还没。”陈默感觉到她的心跳频率变了,和项链的残余震动同步,越来越快。
前方十字路口,所有手机屏幕同时亮起,时间显示:2001年9月17日14:28。
正是当年实验事故发生的那一刻。
“不是巧合。”张建国从后方追上来,保温杯拿在手里,杯盖没拧紧,热气缓缓升腾。他刚才在疏散附近居民,一路小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
“那地方……我批过他们的安全预案。”他喘着气,“当年没通过,但项目还是上了。负责人叫周振海。”
陈默脚步一顿。
周振海。二十年前的操作终端,篡改数据的手,按下“删除日志”的人。
“你见过他?”李维问。
“见过一次。”张建国握紧保温杯,“他站在实验室门口,说‘科学不需要见证者’。”
话音落下的瞬间,保温杯的热气与空气接触,竟泛起一圈微弱的涟漪,像水面被扰动。周围的空间稳定了0.7秒,倒放的影子恢复正常,手机时间跳回当下。
“热能谐振?”李维迅速记录数据,“老师的生物场和某种残留频率产生了共鸣。”
“不止是老师。”陈默盯着科技馆的方向,“所有参与过当年项目的外围人员,可能都留下了潜意识印记。他们是观测者,也是锚点。”
科技馆地下三层的门被焊死了,门框边缘有明显的高温灼痕,像是被人用等离子切割器强行封死。李维用键盘接口接入老式电控箱,几秒后,锁芯发出“咔”的一声。
门开了。
里面没有灯,但中央悬浮着一个球体,直径约八米,表面光滑如镜,不反射任何光线,反而吸收四周的光,像一个静止的黑洞。
“时空锚点。”陈默低声道。
球体表面缓缓浮现出符文阵列,排列方式与林小满的项链完全一致,只是规模更大,结构更复杂。需要双重认证才能激活——血脉能量与量子纠缠态同步。
林小满还在昏迷。
“模拟她的脑波。”陈默闭眼,星轨开始回放记忆数据。他调取她第一次解出麦克斯韦方程组时的神经信号,那时她咬着笔头,眉头微皱,脑电波在3.Hz稳定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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