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楚王的脸色就猛地沉了下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忐忑不安。
这个黑衣人,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隐患。
当年若非自己恰巧路过,救下被仇家围攻的黑衣人,也不会有今日的恩情。
“三个人……”
楚王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那是黑衣人的承诺,为报救命之恩,愿意为他杀三个人,在这三人死前,会一直守在他身边,保他周全。
第一个名额已经用掉。
如今,第二个名额,用在了向无咎身上。
“只剩一个了……”
楚王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向无咎这么个人物,值不值这个名额?”
楚王犹豫了片刻,又摇摇头。
“罢了,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
他手指轻轻敲击窗棂,眼中寒光闪烁。
“向无咎,看来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了!”
京城,巡抚司总部。
楼顶亭子里,魏毐端坐在椅上,神情淡然地啜饮着香茗。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刚送来的密报。
“咚咚咚。”
脚步声匆匆,谭煜一脸紧张地跑了上来。
“大人!”
魏毐头也不抬,轻轻放下茶杯:“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谭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大人,向无咎来了!”
魏毐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我知道。”
“他一个人上路了,各方都在关注他的动向,要不要派人去保护?”谭煜急切地问道。
魏毐微微摇头:“不必。”
“可是……”
“无妨。”魏毐轻抿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是还有御林军的人在路上吗?”
“御林军?”谭煜一怔,随即明白了。
敢情陛下早就安排好了!
谭煜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他怎么会就这么来了?难道真有证据?”
魏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那你觉得呢?”
谭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那些证据都在楚王身边最亲信的人手里,向无咎怎么可能拿到?”
魏毐轻笑一声,目光投向远方。
“他虽是楚州的代理总督,但他不是我们的人,他是那位的人啊!”
谭煜一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啊,那封密函就是最好的证明。
陛下早就在下一盘大棋了。
“你先下去吧,不必太操心这件事。”
谭煜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只留下魏毐一人,静静地看着远方,眼中深意难测。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皇帝斜靠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刚送来的密折。
“向无咎出发了?”
太监小心翼翼地回答:“回陛下,确实如此。”
皇帝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有人要截杀他吗?”
太监额头微微冒汗:“暂时不知。”
皇帝放下手中的密折,轻轻敲击龙椅扶手。
“传旨下去。”
他声音平静,却暗含威严:“向无咎不能死在路上。”
太监连忙跪下:“遵旨!”
……
小城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向无咎住了一晚上,吃饱喝足,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客官,您的早饭。”
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馄饨,笑呵呵地放在桌子上。
向无咎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就吃。
馄饨皮薄馅大,汤鲜味美。一口下去,满嘴的鲜香。
“好吃!”
小二搓了搓手:“客官满意就好。”
向无咎三下五除二就把馄饨吃完了,擦了擦嘴。
“结账。”
小二连忙摇手:“昨晚已经结过了。”
向无咎也不客气,转身就走。
出了客栈,他直奔马厩。
乌骓马见了主人,亲昵地蹭了蹭向无咎的手。
“走,赶路!”
向无咎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脖子,乌骓马撒开蹄子就冲出了城门。
一路上尘土飞扬。
马蹄声“哒哒哒”,越来越快,像是打在鼓面上一样。
向无咎心里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那证据一日不到京城,他心里就一日不踏实。
“驾!”
乌骓马又加快了速度。
前面就是一座大山,翻过去,离京城就只有两天的路程了。
向无咎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弯弯曲曲的山路。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拽了拽缰绳,放慢了速度。
乌骓马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慢了下来。
“有人。”
向无咎的声音很轻,但他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前方山路上,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身影。
向无咎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骑着马向前,只不过速度放得更慢了。
一个老头,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山路的中间,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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