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声簌簌,偶尔传来几声鸟的叫声。
黄标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铁,冷硬而坚决。
咚!
桌上的茶盏微微震动,茶水泛起涟漪。
黄标抬手入怀,摸索了一瞬,取出一枚铜制令牌,推到桌沿。
令牌通体青铜色,边缘略显磨损。
正面刻有“巡抚司”三字,背面则是复杂的纹路,中心一个“令”字格外醒目。
“此我令牌,号令我手下的巡抚小队,灭陈家。”黄标指尖轻轻叩击令牌,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陈家拥兵自重,私藏甲胄,当诛九族!”
向无咎眉头微蹙,伸手接过令牌。
入手冰凉沉重,他能感受到令牌上传来的丝丝寒气,仿佛是从枯骨中透出的森然。
他翻看了一下令牌,在灯下仔细辨认纹路,然后小心地收入怀中。
“我也知道陈家在朝廷中如何根深蒂固...”向无咎抬头,目光直视黄标,声音低沉而平静,“不解问:为何?”
黄标绕过桌案,行至窗前。
“巡抚司是陛下的巡抚司。”黄标背对向无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针对的就是这些有反叛之心的望族、宗门。”
他转过身,光源从窗外照入,勾勒出他半边冷峻的面容,另半边则隐在暗影中。
向无咎沉默片刻,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疑虑。
“没有证据,陈家反扑怎么办?”他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剑柄,指尖感受着冰冷的触感。
黄标冷笑一声,迈步走回桌前,俯身凑近向无咎。
近距离下,向无咎能清晰地看到老者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信念。
“真正的巡抚司不会怕的。”黄标声音很轻,却仿佛有千钧之力,“反扑?证据?”
他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
“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这些都不用考虑。”
黄标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了捻衣角上的一点尘埃。
动作轻缓,却透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陈家自以为高枕无忧,殊不知早已是插翅难飞。巡抚司存在的意义,就是清除这些毒瘤。”黄标声音提高,眼神坚定,“朝堂上他们可以周旋,可在我巡抚司面前,任何权贵,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室内灯火猛地亮了一瞬,映照出黄标冷酷坚决的面容。
向无咎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令牌在他怀中微微发热,仿佛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杀戮。
黄标满意地看着向无咎,随后转身走向屏风后的书案。
他取出一卷竹简,迅速书写几行,然后在末尾印上自己的私印。
啪!
火漆滴落在卷简末端,发出轻微的声响。
黄标小心地卷好竹简,拉开一旁的帷幕,朝外轻声道:“传人。”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衣的瘦削男子无声地出现在室内。
他单膝跪地,低垂着头,等待指令。
“集合所有偏将、巡抚小队。”黄标将竹简递给黑衣人,“一个时辰后,务必全部到齐。”
黑衣人接过竹简,右手按在胸前,行了一礼,消失在帷幕之后。
向无咎注视着这一切,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力量正在汇聚。
“走吧,无咎。”黄标拿起桌上的一枚棋子,在指间把玩,“今日过后,陈家将不复存在。”
他将棋子抛向空中,在落下的瞬间,挥袖一拂。
棋子碎裂成粉,散落一地。
风从窗外灌入,吹散了地上的棋子粉末,如同从未存在过。
一个时辰后,巡抚司校场。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灰色石砖上,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气。
校场四周,黑衣劲装的巡抚司人马整齐列队,足足百人。
人人腰间佩刀,双目如电,气息沉稳。
这些人中,最差都有二流武者实力,身姿挺拔,气势不凡。
前排站着五位偏将,胸前挂着象征身份的令牌,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宋铁军就在其中,目光坚毅,面容肃穆。
金牌巡抚队伍中,赵天一和刘超的身影格外醒目。
两人不停地扫视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剩余几位偏将,向无咎都认识。
之前晋升时,他曾与这些人混了个脸熟。
校场上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这么急召集,到底出了什么事?”
“会不会与陈家有关?”
“听说向无咎剿匪归来,杀了陈家义子......”
“嘘,小声点,这事谁敢乱说?”
一位身材魁梧的偏将低声道:“向无咎可是黄将军钦点的偏将,陈家那边怕是已经猜到是黄将军授意的了。”
“难道真要与陈家开战?那可是......”
话未说完,校场入口处人群骤然安静。
黄标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向无咎。
黄标一身黑色蟒袍,腰悬长剑,面容严肃,气势逼人。
向无咎则一身劲装,腰间挂着那把从山上带回的制式长刀,面色平静,眼神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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