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谷的寒气渗入骨髓,霍媔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冰层在脚下发出细微的脆响。
她将重心放在右腿上,左腿的伤口随着每次落地都传来明显的痛感。余光里,她始终与白樱的身影保持在五步之外的距离——足够近能及时搭救,远能随时抽身。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霍媔在心里默念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才坠入冰缝的瞬间,她看见白樱眼中闪过的狠厉,那种欲置她于死地的眼神令她后背发凉。
白樱突然停下脚步。
冰川反射的冷光在她脸上投下锐利的阴影:霍媔,害你一次救你一次,扯平了。她的目光像冰锥般刺向霍媔微跛的左腿,能不能走出去,看你的造化。
霍媔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紧绷的肩线终于松懈下来。她靠着冰壁缓缓滑坐,左腿的疼痛立刻洪水般漫上来。手机屏幕在苍白的冰面上亮起又熄灭,依旧没有信号。她仰头望去,冰川如同巨大的镜面,倒映着她渺小的身影。
真是……霍媔突然笑出声,呵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这种滋味。
她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不知何时结冰的泪痕。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闷响,像是冰川发出的嘲弄。
另一边,司湛修长的手指轻叩着边彻办公室的实木桌面,指尖与木质表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刚研究完季氏上半年的财报,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当即拨通了边彻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边彻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沙哑的嗓音里还残留着梦境的气息。
睡了?司湛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你自己看看时间,边彻没好气地回道,布料摩擦声显示他正在床上翻身。这个点不睡觉,难道去偷人吗?他语气里满是被打扰的不耐烦。
司湛眸色渐深,如同暗夜中的深海,泛着精明的冷光:凯瑟琳准备动手了,一周内应该有动静。
边彻的呼吸声明显变得清晰,睡意消散了大半:你打算再赚一笔?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精明。
司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钢笔,她拉我合作,但我没兴趣当个狙击手。钢笔在他指间灵活转动,以她的贪婪,季氏这块肥肉必然不会错过,指不定连季澜霆都要吃干抹净才心满意足。
你打算投放多少?边彻已经完全清醒,电话那头传来他坐起身的声响。
二十亿。司湛略作沉吟,脑中快速计算着资金流动。凯瑟琳一旦下场开撕,以季澜霆的敏锐,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多三天。他停顿片刻,钢笔一声被按在桌上,你派人盯紧凯瑟琳的动作,她一动我们就动。
边彻沉默了几秒,疑惑道:你就这么笃定季澜霆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司湛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玩味:他的能力,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在你之上。
边彻不满地嗤笑一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种话你还真说得出口。
司湛的目光投向窗外突然阴沉的天空,玻璃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要下雨了?他低声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边彻听得一头雾水。
司湛收回视线,语气恢复冷静:季澜霆是江城商界的青年翘楚,季氏上市对于江城有利无弊。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俯瞰峡湾风景,他单枪匹马对抗不了境外资本狙击,但江城政府可以,而祁家是关键因素。
边彻恍然大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大佬,你这盘棋下得真够大啊!他啧啧称奇,声音里满是钦佩,用祁煜对付周霁,吃掉沈氏以断季澜霆臂膀,利用凯瑟琳重创季氏,还要把祁家拉下水。他顿了顿,惊道:“江可儿该不会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消息倒是挺快”,司湛气定神闲地看着风景,“祁煜太闲了,给他找点事做。”
边彻语气转为戏谑,做这么多,你到底是为了钱还是女人啊?
司湛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鱼与熊掌兼得不行?
边彻大笑:行,怎么不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笑声渐止,他促狭地问,准备什么时候表白啊?我帮你放烟花。
放了。司湛唇角微扬,冷峻的面容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温情。
表白了?边彻声音陡然提高,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不让我参与?
“阿拉斯加的夜晚足够亮,不需要电灯泡”,司湛调侃着。
“表白要有仪式感,见证人必须得是我。你重新表一次,我给你放满城的烟花”,边彻兴致勃勃地畅想着。
你怎么比我还兴奋?司湛失笑,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
能不兴奋吗?边彻语气真诚,你要真成孤家寡人,我敢结婚生子吗?你脱单对我百利无一害啊!
司湛收敛笑意,重新恢复商业精英的冷静姿态:回到正题。沈家天宇矿业的收购进度你抓紧,一旦凯瑟琳围攻季氏,季澜霆无暇他顾之时,就是我们彻底吃掉天宇矿业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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