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林夕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促,在殿门外响起,“陛下……陛下已经散朝,正往立政殿来了!”
几天后,立政殿。
林夕欠身一礼,对着几人禀报道。
“娘,快快快!药!”
见状,豫章公主急忙催促道。
此时,张毅正躲在立政殿一侧供宫人暂歇的耳房内。这里与正殿仅一墙之隔,豫章公主早已借故遣散了此处的宫人,只留了一个心腹在门外望风。他透过虚掩的门缝,凝神听着外间的动静,手心里微微沁出薄汗。
长孙皇后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袖中取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锡纸包,将粉末倒入身旁几案上的茶盏,用温水化开,仰头便一饮而尽。
药液微苦,滑过喉咙。
她轻轻将茶盏放回原处,指尖在盏壁上停留一瞬,仿佛在确认什么。
“阿娘……” 李丽质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眼中是真切的担忧,即便知道是演戏,但让长孙皇后服下药物,她心中依旧揪紧。
张毅说过,可能会过敏。
长孙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安抚的眼神,随即深吸一口气,靠回榻上,微微合上眼,开始调整呼吸。
她需要酝酿,需要在李二到来时,呈现出最恰到好处的病态。
殿内瞬间陷入一种压抑的寂静,时间仿佛被拉长,在场人的每一息都清晰可闻。
不过片刻,长孙皇后的呼吸果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失去血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那药效,竟是来得又快又猛。
“阿娘!您怎么了?” 豫章公主见状,立刻扑到榻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她紧紧握住长孙皇后微凉的手,抬头看向李丽质,语气急促,“阿姐,阿娘的脸色……”
李丽质也适时地露出惊惶之色,对着殿外扬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快!快去请太医!快去禀报陛下,娘娘……娘娘的旧疾怕是又犯了!”
立在殿门的林夕会意,立刻转身,脚步匆匆而去,脸上也堆满了真实的焦急。
耳房内,张毅透过门缝紧盯着通往正殿的方向,心跳如擂鼓。他虽然看不到内殿情形,但能清晰地听到李丽质两人惊慌的声音和匆忙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宽大袖袍里的喷雾剂和微型氧气瓶,确认它们触手可及。
“阿娘……您别吓我……” 豫章公主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紧紧握着长孙皇后的手。
李丽质一边用丝帕轻柔地为长孙皇后擦拭额角的冷汗,一边朝殿外望去。
“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
很快,殿外传来一阵极其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压低的、带着哭腔的惊呼:“陛下!陛下!”
声音未落,一身朝服的李世民,已如闪电闯入殿内。他脸上毫无血色,目光瞬间就锁定了凤榻上气息奄奄的长孙皇后,声音因极度惊惧而嘶哑:
“观音婢!”
几乎就在他闯入的同一瞬间,两位太医——太医院院判王太医和一旁的李太医,也提着药箱,官帽歪斜、气喘吁吁地紧跟着冲了进来。情况危急,他们显然是一路奔跑而来,根本来不及任何通传。
李世民快几步冲到榻前,一把紧紧握住长孙皇后冰凉的手,目光猛地扫向跪在榻边的豫章与李丽质,声音如同结了冰:“说!怎么回事?!”
“阿爷,” 李丽质的声音带着真实的颤抖,“阿娘方才只是说有些胸闷……”
“陛下!请容臣立刻为娘娘请脉!”
她的话被王太医急促的声音打断。王太医也顾不得君前失仪,直接跪行到榻前,声音紧绷。
李世民猛地让开位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快!”
王太医的手指刚搭上腕脉,脸色瞬间剧变,像是被烫到一样,几乎要跳起来,猛地回头看向李世民,眼中全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陛下!娘娘此脉……浮滑急促,乱而无根,此乃元气骤脱、五脏衰败之危象!臣……臣从未见过气疾会引发如此脉象!此症……古怪!太古怪了!”
“危象”二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世民心头。他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比长孙皇后还要难看。
藏在耳房内的张毅,透过门缝紧听着这发生的一切。王太医那句“古怪”正是他想要的。
“请陛下恕臣等实在无能为力。”
两人的医术差不多,见状,李太医和王太医连忙跪地叩首,声音颤抖,充满绝望与惶恐。
闻言,李世民踉跄一步,若非内侍及时扶住,几乎栽倒在地。他看着榻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长孙皇后,双目赤红,猛地指向两位太医,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救她!朕命令你们救她!用尽一切办法!”
“臣等……臣等只能勉力一试,以金针暂护娘娘心脉,但……但此乃权宜之计,若一炷香内情况无好转,只怕……” 李太医的声音越来越低,颤抖着手取出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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