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观星台遗址,扬起阵阵沙尘,将地面残留的符文痕迹渐渐掩埋。砂砾打在陈砚的脸颊上,如同细小的冰晶。他扶着膝盖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牵动全身的神经。体内新生的 “共存” 符文虽暂时压制住混沌之气,但那股阴冷的力量仍如附骨之疽,在经脉中游走。每一次脉动,都像无数细针在刺痛神经,从指尖蔓延到心脏,再扩散至全身。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脸颊上,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感觉怎么样?” 云漪关切地凑上前,银眸中满是担忧。她的锁链轻轻缠绕在陈砚手腕上,竖琴印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试图探查他体内的状况。光芒顺着锁链游走,却在触及混沌之气时,如同遇到灼热的火焰,瞬间消散。
陈砚强撑着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暂时没事,只是这混沌之气……”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口黑血喷在玄石上,黑血竟如活物般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 “滋滋” 声,瞬间腐蚀出一个个深坑。玄石表面腾起阵阵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一直沉默的老者拄着骨杖上前,浑浊的眼睛盯着陈砚喷出的黑血,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咽下什么苦涩的回忆:“此乃混沌之主的本源之力,当年初代守护者耗尽灵核才将其封印。小娃娃,你能压制住已属不易。” 他顿了顿,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摸向自己右脸的换骨盟邪纹疤痕,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老骨头我…… 也曾被这力量侵蚀过。那滋味,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你的骨头,从内到外,将你一点点吞噬。”
云漪闻言,警惕地挡在陈砚身前,锁链微微绷紧,发出金属摩擦的轻响:“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对这些如此清楚?” 她的双色瞳孔中,银色的警惕与金色的戒备交织,死死盯着老者。
老者苦笑一声,缓缓摘下左耳的灵猫族耳坠,放在掌心轻轻摩挲。耳坠上雕刻的灵猫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跃出。“我本是灵猫族的占星师,当年换骨盟突袭,为了探寻他们力量的源头,我假意投靠,却不慎被混沌之气污染。这些年我一直躲在此处,守护着这座观星台,等待着……”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砚手中的玉笛,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等待着能解开星象之谜的人。而现在,你们来了,或许就是灵猫族的转机。”
陈砚与云漪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还未等他们开口,远处寒江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万马奔腾,又似雷霆万钧。大地开始微微颤抖,沙砾在脚下跳动。三人转头望去,只见原本波涛汹涌的江面,此刻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冰层从江中心向两岸蔓延,所到之处,水汽凝成冰晶,在空中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冰棱。冰棱折射着月光,宛如无数把锋利的匕首。冰面之下,隐约可见万魂窟心脏跳动的暗红色光影,每一次跳动,都让冰层表面泛起一圈圈黑色的波纹,仿佛是一只巨兽在冰层下呼吸。
“不好!是混沌之气在作祟!” 老者神色大变,骨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寒江是连接万魂窟与外界的命脉,一旦被完全冻结,混沌之力将冲破封印!到那时,整个世界都将陷入黑暗。”
陈砚强忍着体内的剧痛,握紧玉笛。玉笛在他手中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那我们立刻赶过去!或许玉笛和竖琴印记能阻止这一切。” 他刚迈出一步,便踉跄着险些摔倒,体内的混沌之气突然暴动,十二道光尾不受控制地胡乱挥舞,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光尾扫过之处,尘土飞扬,石块被击碎成齑粉。
云漪急忙扶住他,将更多治愈之力注入他体内。她的掌心传来阵阵温暖,竖琴印记光芒大盛:“前辈,还请您指点,如何才能让他更好地掌控这两种力量?”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眼神中满是对陈砚的担忧。
老者沉思片刻,指向天空。此时的天空,双星交汇虽已过,但星轨的力量尚未完全消散,残留的星芒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陈砚,你试着引导玉笛中的星轨符文之力,与体内的混沌之气和灵猫族血脉共鸣。记住,不是对抗,而是接纳。就像江河汇入大海,看似冲突,实则相融。”
陈砚依言而行,缓缓闭上双眼。他能感觉到玉笛中的星轨符文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如同春日暖阳,轻柔地包裹着他。他小心翼翼地引导这股光芒,去触碰体内那团阴冷的混沌之气。起初,两种力量一接触便激烈碰撞,他的经脉如火烧般疼痛,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切割。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衣领。但他咬牙坚持,回想起初代守护者 “共存” 的真谛。渐渐地,混沌之气不再那么抗拒,开始与星轨之力相互缠绕,如同两条相互依偎的巨蟒,在他体内游走、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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