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忘川的河水在古老城市的街道尽头翻涌,水面漂浮的透明花瓣折射出诡异的红光。这些花瓣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会释放出细小的情感粒子 —— 陈砚的战术目镜捕捉到,每个粒子都对应着一种情绪波动:代表思念的粒子呈现出母亲实验室的暖光,象征愧疚的粒子则是战场硝烟的灰黑色,而责任的粒子闪烁着星鲸之心的金紫色,仿佛是情感的具象化。
当金色忘川的河水从脚踝退去时,陈砚发现自己胸口的本我星图黯淡了三分之一。脑海中关于 “守护者职责” 的记忆变得像褪色的旧照片 —— 她知道必须前往归墟核心,却想不起具体的理由;明白石剑关乎重大使命,却无法将其与星鲸族的命运联系起来。但奇怪的是,握住剑柄的力度反而更加稳定,仿佛本能取代了理性,成为新的指引,就像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旅人,虽然不知方向,却坚定地迈出每一步。
“情感是存在最粘稠的枷锁。” 古老星鲸老者的声音在红色忘川对岸响起,他额头的能量石与虚空结晶同时闪烁,“红色忘川会剥离你所有的情绪连接,包括对母亲的执念、对战友的牵挂、对族人的责任感。没有这些累赘,你才能看清存在的本质。” 他的身影在红光中逐渐变得透明,仿佛是由纯粹的智慧组成,“但要小心,失去情感的空壳,很容易被‘情灭之魇’占据。”
“情灭之魇?” 陈砚的声音比预想中平静,她发现自己说出这个词时,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 若是在之前,“梦魇” 这样的词汇定会引发警惕。红色河水的边缘突然泛起涟漪,无数张模糊的脸从水中浮现:母亲临终前的面容、导师被寄生时的扭曲表情、牺牲战友最后望向她的眼神…… 这些曾经让她心痛如绞的画面,此刻只像陌生的全息影像,仿佛是别人的故事。
七位星鲸情感学家的魂影突然从石剑中浮现,他们的光流在红色忘川上空组成情感光谱。“守护者,这是‘共情屏障’!” 为首的情感学家曾研究过星鲸族的情绪能量,“它能帮你暂时锚定核心情感,但接触河水后会逐渐失效!” 光谱中,代表 “爱” 与 “责任” 的波段闪烁着顽强的光芒,而 “恐惧” 与 “怨恨” 的波段则在红色河水的侵蚀下快速衰减,仿佛是被净化的杂质。
陈砚迈步踏入红色忘川,河水刚没过小腿,就感到一阵奇异的麻木 —— 不是生理上的触感,而是心理层面的剥离。她想起婴儿星髓的全息投影,却记不起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欣喜;看到石剑上的黑白图腾,母亲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有随之而来的思念,仿佛情感的神经被切断了。战术目镜显示,她的心率波动曲线变得异常平缓,那些代表情绪波动的锯齿状线条,正在被红色河水的能量熨烫成直线,仿佛是被冻结的湖面。
“就是现在!” 情灭之魇的声音突然从河水中炸开,这声音混合着无数痛苦的哀嚎,每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针,刺向意识的薄弱点。红色河水突然沸腾,无数只由情感粒子组成的手从水中伸出,这些手的指纹与陈砚完全一致,指甲缝里却渗出暗紫色的粘液 —— 那是被扭曲的负面情绪,接触到共情屏障的瞬间,屏障表面就泛起黑烟,仿佛是被腐蚀的金属。
“它们在利用你遗忘的情感反击!” 情感学家的魂影在屏障后燃烧得更加明亮,“每个手印都对应着你压抑过的情绪!” 陈砚看到其中一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与母亲同款的星鲸骨手链,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后来在一次任务中遗失 —— 当时她为此自责了整整三个月,这段被遗忘的愧疚,此刻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在屏障上划出深深的裂痕,仿佛是被揭开的旧伤疤。
情灭之魇的真身从河水中央浮现,它的身体由无数张痛苦的脸组成,核心处是一团跳动的红色能量 —— 那能量的频率与陈砚的情感波动完全一致,仿佛是她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没有情感的空壳,正好做我的容器。” 它的声音直接在陈砚脑海中响起,无数被剥离的情绪画面在意识中炸开:母亲实验室的日志被虚空能量烧毁,婴儿星髓的全息屏幕变成雪花,牺牲战友的魂影在虚空中消散…… 这些画面刻意抹去了所有温暖的细节,只剩下冰冷的绝望,仿佛是被篡改的记忆。
五位情感学家的魂影突然冲出屏障,光流化作金色的丝线,将情灭之魇的核心缠住。“我们来阻断它的情绪连接!” 为首的学者将自己的情感能量注入丝线,“守护者,想想星鲸之心的温度!想想第七子融合时的和谐!那些正面情感的频率能压制它!” 他们的光流在红色河水中逐渐变得稀薄,金色丝线却异常坚韧,将情灭之魇的核心勒出深深的凹痕,仿佛是束缚猛兽的绳索。
陈砚的石剑突然与红色河水产生共鸣,剑刃的黑白图腾旋转起来,在水面投射出太极图案。她试图回想星鲸之心的温暖,却只记得能量数值;努力回忆第七子融合的和谐,脑海中只有能量图谱 —— 情感的剥离让她失去了感受的能力,只剩下冰冷的认知,仿佛是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全息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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