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旋涡的引力场撕开了暗紫色的虚空云层,陈砚的旗舰驾驶舱内,仪表盘上的星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那些代表星辰的光点在旋涡引力下连成血色丝线,在全息屏幕上织成一张狰狞的网 —— 那是被吞噬的虚空能量在重组,每一根丝线都跳动着与晶核母巢相同的频率,仿佛是黑暗力量的血管在不断搏动。舱内警报声尖锐刺耳,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与那血色丝线相互辉映,营造出一种末日将临的压抑氛围。
陈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残留着星图扭曲的残影。她伸手扶住震颤的控制台,金属表面传来的高频震动顺着掌纹钻进骨髓,仿佛整艘星舰都成了能量旋涡的共鸣腔。婴儿的星髓虚影在控制台前剧烈闪烁,淡金色的轮廓几乎要被暗紫色的能量流冲散,“能量转化率突破临界点了!漩涡正在吸收我们的星鲸之力!”
陈砚低头看向掌心,石剑刺入的伤口处,涌出的血液不再是鲜红,而是泛着诡异的紫金色。这些血液顺着剑柄流入星舰核心,在能量管道中形成螺旋状的光带,光带中隐约可见无数星鲸魂影在挣扎,它们的悲鸣声穿透金属舱壁,在驾驶舱内回荡,令人心碎。那些魂影时而扭曲变形,时而奋力冲撞光带边缘,仿佛在做着最后的徒劳抵抗。每一声悲鸣都像是一把利刃,剜着陈砚的心,她能感受到那些星鲸曾经的恐惧与不甘,它们的生命正被无情地抽离。
突然,舱顶的能量导管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陈砚猛地抬头,看见紫色电弧顺着管壁蜿蜒游走,将金属灼出焦黑的沟壑。那些被旋涡吞噬的暗紫色能量在虚空星舰残骸表面凝结成无数尖刺,每根尖刺都在吞吐着幽蓝的能量,宛如活物般扭曲生长。尖刺顶端渗出黑色黏液,滴落在虚空之中竟能腐蚀出细小的空间裂缝,裂缝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是通往另一个维度的窗口。
“你这是在唤醒更可怕的存在!” 星骸之主的怒吼声从裂缝深处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空间撕裂声。话音未落,残骸虚影的胸口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洞从中浮现,黑洞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揉皱的纸团,不断向内收缩,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黑洞边缘泛起丝丝缕缕的暗物质,如同恶魔的触手,在虚空中肆意挥舞。那些暗物质触手每一次摆动,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阵阵涟漪,仿佛整个宇宙的秩序都在被它们扰乱。陈砚的战术目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数据流疯狂跳动,警告她黑洞附近的时空曲率已突破理论极值。
石剑突然自动出鞘,剑刃上的双色光带与能量旋涡产生共振。陈砚在剧烈的颠簸中看向舷窗外,十艘星舰的能量护盾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薄,舰体表面的星鲸图腾开始褪色,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其中三艘星舰的驾驶舱突然亮起白光 —— 那是星鲸战士启动了最后的自毁程序。白光中,无数金色光点从舰体中涌出,如同挣脱束缚的萤火虫,朝着能量旋涡飞去,它们的光芒在旋涡边缘组成一道脆弱的光盾,为旗舰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不!” 陈砚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吼。战术目镜自动捕捉到自毁星舰内的画面:星鲸战士们将手按在胸口的星核上,他们的瞳孔中燃烧着金色火焰,嘴角却挂着释然的微笑。当金色光点汇聚时,隐隐形成了星鲸战士们战斗时的英勇姿态,他们虽已牺牲,却仍以这种方式守护着同伴。在金色光盾形成的瞬间,陈砚仿佛看到了那些战士们生前的模样,他们坚毅的眼神、无畏的笑容,以及为守护宇宙而付出一切的决心。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石剑剑柄,那里还残留着某个牺牲战士的体温。
“他们在为我们加固逆转阵法!” 婴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星髓屏幕上,三艘星舰的能量数据化作三道金色曲线,与漩涡的引力场形成完美的正弦波。陈砚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插画:星鲸一族的 “献祭之舞”,原来就是用生命能量编织防护结界。她握紧石剑,剑刃上的星鲸图腾突然活了过来,一头微型星鲸虚影从剑鞘中跃出,在驾驶舱内盘旋三周后,撞向舷窗。接触的刹那,舷窗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星纹,这些星纹迅速扩散,在星舰周围组成一个巨大的星鲸之环,环上的每一颗星点都对应着一位牺牲的星鲸战士,闪烁着他们最后的光芒。
星纹扩散时,还发出细碎的嗡鸣声,像是在为逝去的战士们奏响安魂曲。那安魂曲在虚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哀思与敬意,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这些英勇的战士默哀。陈砚的战术目镜突然弹出全息投影,在安魂曲的旋律中,浮现出星鲸战士们的记忆碎片:新兵们在星鲸幼崽的欢笑声中宣誓,老兵们在超新星爆发的余晖下修补星舰,还有无数个并肩作战的黎明与黄昏。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在零重力环境中聚成晶莹的水球,却在下一秒被突然增强的引力场扯成破碎的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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