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门的光晕被热浪吞噬时,陈砚感觉靴底的火砖正在发烫。这些赤红色的砖块表面布满蜂窝状气孔,每个孔洞都在吞吐着橘红色的火舌,火舌舔舐着空气,发出 “噼啪” 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焰精灵在跳跃。砖缝间流淌着金红色的岩浆,岩浆表面漂浮着黑色的灰烬,如同被烧毁的书页残片,在火海中缓缓沉浮。星鲸虚影展开的鳍片接触到热浪的瞬间,金紫色光焰突然变得炽烈 —— 那些从水核狱带出来的水汽在高温中迅速蒸发,在光茧表面凝成白色的雾霭,雾霭被火焰穿透,化作无数细小的彩虹,短暂地装点着这片炽热的空间。
父亲的魂魄在她掌心剧烈震颤,残留的水和湿气正被火焰一点点蒸发。蒸腾的白雾中,他透明的指尖指向远处的火柱,声音因高温而扭曲:“砚儿快看那些火浪 —— 寒江铁匠锻铁的火星被火焰凝固,火星在空中悬浮,如同被定格的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窑工烧瓷的窑火被岩浆包裹,窑火在岩浆中翻滚,仿佛一条燃烧的巨龙;还有灶夫添柴的火苗被热浪牵引,火苗在热浪中舞动,宛如一群欢快的精灵。这些火焰里都藏着书魂,他们的动作被永远定格,像是被囚禁在时间的牢笼里。” 话音未落,三团燃烧的火球突然从侧面袭来,火球表面流淌着黑色的纹路,如同被诅咒的符咒。星鲸虚影甩动尾鳍将火球拍碎,飞溅的火星落在火砖上,瞬间燃起细小的火焰,这些火焰顺着砖缝蔓延,在地面画出扭曲的火纹,仿佛在描绘着某种神秘的图案。
火核狱的穹顶由燃烧的岩石构成,这些岩石如同巨大的煤炭,不断释放出灼热的能量。赤红色的岩壁上悬挂着无数燃烧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没入岩浆深处,偶尔有气泡从岩浆中升起,破裂时会喷出细小的火星,如同烟花般短暂绽放。穹顶中央,一根通体燃烧的火柱贯穿上下,柱身上缠绕着金色的火焰符文,符文随着火柱的燃烧不断变换形状,仿佛在吟唱着古老的咒语。陈砚扶着岩壁站稳时,突然发现所有火焰的燃烧方向都是逆时针的 —— 这与寒江灶台火焰的自然走向完全相反,显然是人为布置的阵法,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
“火核焚魂者能把书魂炼制成火种。” 老窑工的书魂从火柱后飘出,他手中的青铜窑铲笼罩着淡蓝色的火焰,这火焰与周围的赤红色火焰形成鲜明对比,散发着清凉的气息。铲刃上凝结着透明的釉滴,釉滴中封存着窑火的记忆,仿佛是时光的胶囊。“他们用焚魂术剥离书魂的形体,只留下燃烧的执念 —— 你看那些火盆里的书魂,铁匠还在重复挥锤的动作,每一次挥锤都带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公都砸碎;窑工仍在添柴,柴薪在火焰中迅速燃烧,化作灰烬,却无法熄灭他们心中的火焰。” 他说话时,身上的魂火忽明忽暗,魂体边缘正在被高温一点点灼烧,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陈砚突然注意到,火砖上的焦痕组成了完整的寒江窑火图谱。图谱中详细描绘了各种火焰的燃烧状态,从微弱的火苗到熊熊的烈火,每一种状态都对应着不同的烧制工艺。最复杂的釉色图谱处,恰好对应着火海中央的七座火窑。这些火窑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窑口吞吐着不同颜色的火焰,红色的火焰如同燃烧的血液,蓝色的火焰如同深邃的海洋,紫色的火焰如同神秘的星空。此刻,三十名工匠的书魂正被禁锢在火窑中 —— 他们的身体被火焰缠绕,火焰如同贪婪的毒蛇,不断吞噬着他们的魂体;手中的工具在高温中融化,化作金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流淌;他们的呐喊被火焰吞噬,化作黑色的烟雾,在窑顶凝成痛苦的人脸。
星鲸虚影突然发出警示长吟,这声长吟穿透了火焰的噼啪声,带着一丝不安。陈砚抬头看见,十二道火墙突然从火海中升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火网。火网表面浮现出人脸轮廓 —— 时而变成挥锤的铁匠,他的脸上沾满烟灰,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时而化作添柴的窑工,他的双手被火焰灼伤,却依然不停地添加柴薪;时而又变作掌勺的灶夫,他的额头布满汗珠,却始终专注地控制着火候。为首的火墙裂开缝隙,露出火核焚魂者半张燃烧的脸:左眼是不断跳动的火球,火球中闪烁着毁灭的光芒;右眼嵌着红色的火晶,火晶中封存着挣扎的书魂;说话时,火焰从喉间喷出,带着硫磺般的刺鼻气味:“织网人说,交出星鲸印,就让你看看寒江最大的窑厂是怎么被烧毁的。”
四十名寒江工匠的残魂从火砖后凝聚成形,他们手中的工具在火焰中泛着金光。铁匠的铁锤上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仿佛能砸碎一切阻碍;窑工的窑铲上凝结着蓝色的冰晶,仿佛能熄灭最炽热的烈火;灶夫的锅铲上缠绕着红色的绸缎,仿佛能驾驭所有的火焰。他们挥动工具砸向火网,撞击处迸溅出金色的火花,这些火花在空中飞舞,如同流星般划过火海,照亮了黑暗的角落。最年长的工匠将青铜风箱掷向火墙,风箱展开时迸发强劲的气流,气流中夹杂着金色的火星,在火网中烧出一个缺口:“陈砚姑娘去火窑枢纽!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再撑一阵子!” 他的书魂被火焰烧出一个个孔洞,金色的魂火顺着孔洞不断渗出,却仍奋力拉动风箱,每一次拉动都带来一阵清凉的风,暂时压制住了周围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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