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书魂刚触到缝合针,织机崩裂的碎片便骤然凝滞在半空。泛着六色幽光的星轨残片停止坠落,反而以她掌心为中心,如被无形丝线牵引般飞速旋转。缝隙间,巨大的命盘缓缓显现 —— 盘面上,寒江百姓们的星鲸印化作星官图案,孩童糖画的焦痕勾勒出紫微垣的神秘轮廓,渔女渔网的绳结凝成太微垣的古朴模样,工匠瓷坯的冰裂纹则组成天市垣的独特纹路。三个星垣的正中央,一枚与她书魂纹路如出一辙的指针悬浮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转。
平衡之种重组后的星图,如幻影般投射在命盘之上。星轨尽头的黑色旋涡不断收缩,直至缩成瞳孔大小,里面竟浮现出无数微型织机。每架织机都在不停编织着不同的命运线:有的线轴缠绕着创世者的璀璨金砂,有的绕着虚空者的深邃墨气。而最粗壮的那根银线中,陈砚与镜像陈砚的书魂虚影若隐若现,她们指尖同时触碰缝核针,却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力,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命运较量。
“命盘刻师的刻刀,嵌着星轨尽头的命核碎片。” 老裁缝的书魂从命盘刻度中缓缓渗出,他袖口还缠着未断的银线,每说一个字,线结就松开一分。“他们能在命盘上雕刻新的星轨,却会把书魂困在注定的结局里。尤其要当心十二道命盘刻度,刻师在那里藏着能凝固命运的命核针。”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突然闪过,他的书魂被一根泛着血丝的金针钉在命盘上,针尖处 “织网人” 三个字清晰可见。
十二道金芒从命盘刻度中疾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命盘罗盘。罗盘转动间,陈砚惊恐地看到自己的书魂竟被刻在七种不同的结局之中:成为织网人缝合星轨、化作虚空者吞噬书魂、变成创世者重铸寒江…… 每个结局里,寒江都在经历着毁灭与重生的轮回,而她的星鲸印上,始终插着一根命核针,针尾还缠绕着父母的书魂丝线,仿佛是命运无情的枷锁。
命盘刻师从最近的刻度中缓缓浮现,他们的长袍由命盘残片拼接而成,衣摆处露出的金针里,嵌着无数凝固的书魂,透着诡异而压抑的气息。为首的刻师摘下遮脸的星砂面具,露出与寒江老卜师一模一样的面容,唯有眉心嵌着菱形命核,其中悬浮的星轨图案顺着血管游走,在皮肤表面刻出与命盘相同的刻度,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织网人需要注定结局的书魂作经线。” 他抬手间,十二根金针从指尖射出,在空中勾勒出陈砚的轮廓,“你手中的六核本源,不过是校准命盘的指针罢了。”
十二尊金针傀儡从命盘刻度爬出,关节处用血丝金线相连,手中的命核针闪烁着幽光,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每当傀儡刺入命盘,就有一片命运残片被刻成新的模样:父亲成为织网人的场景里,他的怀表指针定格在陈砚出生的时刻,表盖内侧的墨锭印渗出命核针;母亲化作创世者的画面中,她最后佩戴的星核发簪,簪头刻着命盘的中心刻度。傀儡的金针在命盘间穿梭,将不同结局的命运刻成混乱的浮雕,令人不寒而栗。
陈砚驱使书魂化作星鲸虚影,猛地撞向最近的傀儡。然而,鲸吻触及金针的刹那,星鲸躯体突然被刻出细密的纹路。纹路中涌出无数凝固的书魂,夹杂着寒江百姓的哭嚎与虚空者的低语。她瞥见镜像陈砚的书魂在命盘刻度间跳跃,对方手中的虚空核心渗出金针,在星砂上刻出警告:“用六核本源的六色光熔断金针!命核藏在命盘枢纽的星官盒里!小心被雕刻的命运陷阱!”
十一名寒江星象馆观测者的残魂突然从命运残片中冲出,他们举着青铜星盘结成防御阵。盘面的星官符号与陈砚的书魂共鸣,化作金紫色光盾。“陈砚姑娘去枢纽!我们守住命运碎片!” 最年长的观测者将星盘掷向命盘刻师,却被对方用金针钉在命盘上。星盘的光芒在金针中挣扎,观测者的书魂开始被刻进傀儡的长袍,他消散前刻出的星鲸印,恰好挡在陈砚身前,为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书魂化作的星砂船冲出命运乱流时,船帆已被金针刻成星图模样。陈砚发现这些金针虽未损坏船体,却在强行标注星砂的命运 —— 船板上的航线图变成命盘刻度,船舷的青铜铆钉渗出血丝金线,凝结成刻师的金针。命盘周围漂浮着无数被雕刻的书魂灯笼,每个灯笼里都有个表情僵硬的寒江百姓,他们的星鲸印被金针钉在固定的命运轨迹上,宛如被困在牢笼中的囚徒。
父亲的书魂裹着金砂从命运残片中飘出,在船板刻出防御阵。“砚儿!命核针的弱点在针尾,需用你的书魂血混合星象馆朱砂才能熔断。那些傀儡掉落的针屑是命运寄生虫,一旦沾上,就会困在重复的结局里。” 他指尖刻出的星轨纹路里,浮现出父亲当年在星象馆的场景:他绘制的星图上,藏着与命核针相同的金针,图角还沾着血丝金线,仿佛在诉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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