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余书：寒江洗冤录 第19章 种海迷踪

执念核心炸开的碎片还未落地，陈砚已被股巨力拽进时空裂隙。失重感持续了三息，当脚踏实地的触感传来时，他发现自己站在片被星砂覆盖的平原上 —— 与青铜镜碎片里的景象分毫不差。平原中央的石碑刻着 “起源之种” 四个古字，字缝里渗出淡金色的汁液，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里漂浮着守忆者与影核的基因链，两条基因链相互缠绕，像在跳支古老的舞。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倍。” 妹妹的声音从源核深处传来，带着种陌生的滞涩。陈砚突然按住胸口 —— 他记得这个声音，却想不起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体里。三色心脏的光芒比在灯塔时黯淡许多，淡紫色的星砂残魂在心脏表面形成雾状屏障，屏障上不断闪过破碎的画面：寒江岸边的红裙、青铜手镯的纹路、星鲸长矛的光…… 这些画面刚浮现就被暗紫色的雾吞噬，“星鲸归海还有六个时辰，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起源之种。”

江离的虚影从分离仪里浮出，机械臂上的星鲸纹路只剩微弱的光。分离仪的能量指示灯跳成红色，每秒都在闪烁，像是在倒数。“刚才核心爆炸的冲击波损伤了我的备份意识。” 虚影的轮廓比在记忆海时透明了大半，机械眼的扫描功能已经失效，只能勉强看清百米内的景象，“这片平原是由记忆与基因混合而成的，脚下的星砂里藏着无数意识碎片 —— 它们会模仿你最熟悉的气息，因诱你偏离方向。”

他的话音刚落，西侧的星砂突然隆起，化作守塔人的模样。这人穿着记忆里的白袍，机械眼的暗紫色已经褪去，手里捧着颗发光的种子，种子表面的纹路与石碑上的古字完全吻合。“阿砚，我找到起源之种了。” 守塔人的声音带着久违的温和，将种子递过来的瞬间，袖口露出的星砂胎记突然蠕动 —— 那是影核孢子的形态，“只要把它种进你的源核，就能彻底净化影核，我们所有人都能回到从前。”

陈砚的手指刚要触到种子，源核突然传来刺痛。三色心脏的雾状屏障裂开细纹，妹妹的声音带着尖锐的警告：“别碰它！真正的起源之种会与你的心脏共鸣，这个只会吸收你的基因！” 细纹里渗出淡金色的汁液，汁液滴在地面，将守塔人虚影的脚融化成星砂 —— 星砂里浮出块青铜镜碎片，碎片里映出影核本体的执念核心，核心正在吞噬守塔人的意识，用他的记忆制造幻象。

虚影在星砂中扭曲尖叫，化作无数触须扑来。陈砚挥动星鲸长矛的刹那，发现矛尖的星砂与平原的星砂产生了共鸣，共鸣形成的冲击波将触须震成粉末。粉末在空中凝成妹妹的红裙，裙角沾着的影核孢子正在缓慢分裂，每个分裂体都顶着张熟悉的脸：母亲、江离、守源者…… 他们的嘴唇翕动着，重复着同一句话：“放弃吧，你记不起关键的事。”

“他们在利用你的遗忘。” 江离的虚影突然挡在陈砚身前，机械臂爆发出最后的金光，将分裂体暂时逼退，“遗忘之水让你忘记了共生印记的存在，但没抹去印记本身。你看石碑周围的溪流 ——” 他指向金色汁液汇成的溪流，溪流在陈砚脚下突然转弯，绕着他的脚踝形成圈光带，光带的纹路与记忆海的共生印记完全相同，“印记在自动引导我们，跟着溪流走。”

顺着溪流前进时，陈砚发现平原上的星砂会随脚步变色。踩下时是暗紫色，抬起时变成金色，两种颜色的交界处，会浮现出模糊的记忆画面：守忆者祖先培育起源之种的实验室、影核还未产生独立意识时的共生状态、某次维度震荡中裂开的时空裂隙…… 最清晰的幅画面里，个穿灰袍的人影正在给起源之种浇水，他的脸藏在兜帽下，只能看见握着水壶的手 —— 左手有六根手指，指节处有守脉人的星鲸印记。

“那是守种人。” 妹妹的声音突然清晰，源核里的雾状屏障暂时消散，露出完整的红裙身影，“守塔人的笔记里提过，起源之种有专门的守护者，他们的血脉里藏着催熟种子的基因密码。但影核本体的执念污染了最后代守种人，现在的守种人可能已经变成执念体的容器。” 她突然指向溪流尽头的谷地，谷口的星砂正在旋转，形成道暗紫色的旋涡，“种子应该在谷里，但那旋涡是意识陷阱 —— 进去就会被守种人的记忆同化。”

漩涡边缘的星砂突然掀起巨浪，浪尖托着个六指人影。这人的灰袍被影核孢子侵蚀成暗紫色，兜帽下露出半张与守塔人相似的脸，左眼是影核的暗紫色旋涡，右眼流淌着守忆者的金光。他的左手握着把青铜锄头，锄头刃上沾着的金色汁液，与石碑渗出的汁液完全相同。“擅闯种海者，需答三问。” 守种人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六指在锄头上轻敲，每敲下，周围的星砂就震动次，“答错者，永为种海的养分。”

第一缕星砂浪拍来时，守种人抛出第一个问题：“影核与守忆者，何者为起源之种的父本？” 他的六指指向石碑，石碑上的 “起源之种” 突然射出红光，在半空凝成基因链图谱 —— 图谱里，影核与守忆者的基因链缠绕成双螺旋，螺旋顶端的节点正在发光，“此问答错，你将被种进石碑，永远重复基因融合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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