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源核心爆发出的黑光如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浸染整片星空。陈砚的金色巨龙在黑光中发出痛苦嘶吼,鳞片寸寸剥落,露出下面流淌着记忆之火的骨骼。他握紧记忆圣剑,剑身上浮现的四人过往画面正在被黑光吞噬 —— 铃音递来的草药包、云漪修补的剑穗、阿凛递过的烈酒,这些温暖的碎片化作星火,在黑暗中顽强闪烁。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吞噬的画面边缘,竟隐隐浮现出一些从未见过的场景:一艘破损的星船在星海漂泊,船帆上印着与太阳纹指环相似的图案,船头上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眺望。
“那是…… 终焉之影。” 黑袍人(未来陈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透明的手指指向黑光源头。那里缓缓升起一个由混沌与虚无交织的人形,周身环绕着十二道旋转的时空裂隙,裂隙中隐约可见无数宇宙的生灭。终焉之影没有五官,胸口位置跳动着一颗半黑半金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让陈砚的灵魂产生共振。在心脏的缝隙里,似乎卡着一块小小的、闪烁着微光的碎片,那碎片的材质看起来与铃音的匕首如出一辙,却又散发着不同的气息。
云漪刚稳固的时空秩序突然剧烈震颤,水晶核心上的法则纹路开始褪色。她的白发在乱流中狂舞,眼角的时光之血凝成冰晶,坠落时砸在时空节点上,溅起细碎的时空涟漪。终焉之影抬手间,她刚修复的三条时空命运线突然绷断,对应的三个平行世界在水晶中瞬间湮灭,化作三道黑色闪电劈向她的眉心。在闪电的光影中,云漪似乎看到了母亲的身影,母亲的嘴唇在动,像是在说什么,可她却听不清,只能捕捉到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那恐惧并非来自终焉之影,更像是源于某个隐藏在时空深处的存在。
阿凛的战戟在混沌空间坍缩时崩成三截,他徒手捏碎扑来的混沌魔影,邪神印记的紫光与圣血之源的金光在掌心交织成太极图案。终焉之影的目光扫过他时,他突然看到无数未来 —— 有的世界里他成为混沌傀儡,有的世界里他与陈砚自相残杀,最清晰的一幅是铃音倒在血泊中,匕首刺穿她心脏的正是自己的手。“不 ——!” 他怒吼着捶向地面,祭坛废墟迸射出紫金色火焰,将那些幻象焚烧殆尽。可在火焰熄灭的瞬间,他看到祭坛的基石上刻着一行模糊的字,像是用圣血写就,仔细辨认,竟是 “星船启航,灾厄重临”。
铃音扶住摇摇欲坠的黑袍人,匕首上的守护印记突然发烫,浮现出初代圣女与幕后黑手年轻时的画面:两人跪在星空下,以星辰为誓守护宇宙,而终焉之影的轮廓正藏在他们身后的星云里。更令人心惊的是,在画面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标记,与陈砚太阳纹指环内侧的隐秘纹路一模一样。“原来…… 他们从一开始就被监视着。” 她指尖划过印记,匕首突然分裂成十二片光刃,悬浮在她周身,“这匕首是初代圣女用终焉之影的碎片铸造的。” 光刃悬浮时,在地面投射出复杂的阴影,组合起来竟与观测者组织核心区域的地图有几分相似,只是在地图的尽头,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符号。
终焉之影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震得陈砚耳膜溢血:“你们以为摧毁混沌之源就能改变命运?可笑。” 它胸口的心脏突然炸开,化作十二道黑色光带,分别缠向四人。光带所过之处,陈砚的记忆之火、云漪的时空之力、阿凛的圣血、铃音的印记都在急速黯淡。更奇怪的是,光带上似乎附着着一些细小的符号,这些符号与黑袍人构建时光屏障时使用的法印符号有几分关联,却又更加古老、更加诡异。
陈砚被光带缠住右臂,记忆开始逆向流逝 —— 他忘记了如何握剑,忘记了云漪的名字,甚至忘记自己为何而战。太阳纹指环突然刺入他掌心,鲜血染红指环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倒灌而回:寒江雪夜他背着受伤的云漪寻找医馆,血渊深处阿凛替他挡下致命一击,铃音在观测者据点为他包扎时哼的故乡小调…… 在这些记忆的间隙,还夹杂着一些不属于他的画面: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在星海中绘制星图,星图上标注着许多危险的星域,其中一个星域被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 “归墟之眼,万法归零”。“我是陈砚!” 他挣脱光带,将记忆圣剑插入自己心口,“以我残魂为引,唤回所有记忆!”
金色光柱从他体内冲天而起,记忆深渊中那些被吞噬的记忆全部化作流星,汇入光柱。终焉之影的第一道光带在光柱中寸寸断裂,记忆渊主残留的怨念发出凄厉惨叫,被彻底净化。在怨念消散的最后一刻,它嘶吼出一句模糊的话:“星船的引擎…… 已被激活……” 陈砚悬浮在半空,左眼流淌着金色记忆之泪,右眼燃烧着灵魂之火,他第一次看清终焉之影的本质 —— 那是宇宙诞生时产生的虚无本身,渴望吞噬一切秩序回归混沌。可在虚无的核心,似乎包裹着一个微小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物体,像是某种机械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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