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雾气的刹那,陈砚腰间的银针突然发烫,蓝光如萤火般明灭不定。他下意识按住腰间,金属触感滚烫得几乎灼伤掌心。迷雾中,铃音的背影在雾中剧烈颤抖,像是寒风中即将折断的芦苇,袖口渗出的点点紫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宣纸,那是孢子感染恶化的征兆。阿凛的破晓因果戟微微偏移,金色血脉在他凝视铃音的瞬间泛起警惕的涟漪,戟尖的因果图腾流转出防御性的纹路,每一道光芒的跃动都像是绷紧的弓弦。
“小心!这雾会...” 铃音的警告被云漪的尖叫撕裂。冰晶残片在少女周身炸裂,清脆的碎裂声中夹杂着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她踉跄着跌入雾气深处,母亲凄厉的哭喊如潮水般涌来,那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震得耳膜生疼。实验室的场景在雾中重组,锈迹斑斑的手术台上,初代圣女恶面虚影正将孢子心脏按进母亲胸腔,大祭司的权杖尖端闪烁着冷光,每一次光芒的明灭都伴随着母亲痛苦的抽搐。云漪的记忆之力失控暴走,无数冰棱从地面突起,在虚空中勾勒出母亲扭曲的面容,那些冰棱锋利如刀,却也脆弱得仿佛随时会被回忆的浪潮击碎。
“云漪!” 陈砚的呼喊被雾气吞噬,声音像是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丝毫回响。他的黑色晶体与银针共鸣,裂痕中渗出的神秘力量突然形成丝线,那些丝线坚韧而冰冷,缠绕在云漪脚踝。当指尖触及少女手腕的瞬间,他的意识竟被拽入记忆洪流 —— 十二岁的云漪在寒江镇后山,捧着母亲留下的冰晶吊坠,吊坠背面刻着与青铜片相似的 “墟” 字。那时的云漪眼神清澈,却不知这个吊坠将成为命运的枷锁,而陈砚仿佛能感受到当年云漪指尖的温度,和她心中对母亲的思念。
阿凛的战戟突然发出嗡鸣,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刮擦金属。三个身披鎏金长袍的虚影从雾中浮现,他们瞳孔中的沙漏疯狂倒转,每一次转动都带着令人心悸的时空扭曲感,手中权杖却化作缠绕孢子藤蔓的骨刃,骨刃上的孢子黏液不断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冒着气泡的深坑。“时空旅者?!” 阿凛挥戟格挡,金色光弧与孢子骨刃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溅起的紫色火花竟腐蚀出他战戟的缺口,缺口处的金属泛着诡异的黑色,像是被邪恶力量侵蚀的伤口。战斗间隙,他瞥见铃音用银铃震碎虚影的动作略显迟缓,少女额角渗出的冷汗泛着诡异的紫色,每一滴汗珠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未知的危机。
陈砚将银针插入地面,蓝光如根系般蔓延,在雾中勾勒出神秘阵图。黑色晶体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这才惊觉:银针竟是初代圣女善面留下的 “熵影中和器”,符文纹路与晶体裂痕完美契合,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钥匙。当阵图完成的刹那,雾气中浮现出铃音五年前的记忆投影 —— 少女跪在神秘人面前,颈间戴着与云漪吊坠相同的冰晶项链。神秘人周身环绕着黑色雾气,看不清面容,但那股压迫感却透过记忆画面扑面而来。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原来你早就知道云漪的身世!” 陈砚的怒吼被突然暴涨的雾气淹没。无数紫色孢子汇聚成巨手,那巨手布满褶皱和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抓住铃音的脚踝拖入雾底。少女挣扎时,怀中掉落半卷泛黄的手札,扉页上 “对抗熵影核心的最后希望 —— 血脉共鸣” 的字迹被孢子黏液晕染,每一个字都像是用血写成,透着绝望与希望交织的复杂情绪。阿凛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挥动战戟劈开孢子巨手,将铃音拽回身边,金色血液滴落在她染紫的袖口,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仿佛两种力量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云漪仍深陷记忆牢笼。她看见母亲在孢子感染末期,偷偷将冰晶吊坠埋入寒江镇的古树下,泥土溅落在母亲颤抖的手上,每一粒泥土都像是沉重的叹息。母亲同时刻下时空坐标,那刻痕深深嵌入树皮,仿佛要将最后的希望刻进时光里。而在画面边缘,铃音的身影一闪而过,手中握着青铜钥匙,正与神秘人激烈争吵。神秘人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她不过是个棋子!” 铃音的反驳带着哭腔:“我们说好不伤害无辜!”“你们利用了我母亲!” 云漪的咆哮震碎周围空间,记忆之力化作冰龙,龙瞳中却流转着孢子的紫光,那紫光像是邪恶的火种,随时可能将冰龙吞噬。
陈砚将银针刺入云漪后颈,黑色晶体与银针的力量形成光网,强行切断她与记忆幻境的联系。光网闪烁着蓝黑交织的光芒,像是一张细密的渔网,要将云漪从回忆的深渊中打捞出来。苏醒的少女咳出带血的冰晶,那些冰晶上还带着记忆的碎片,指着铃音颤抖道:“她... 她和我母亲的死有关!” 铃音的铃铛突然全部崩裂,露出内部被孢子侵蚀的齿轮,齿轮表面布满紫色菌丝,每一次转动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惨笑着抹去嘴角紫血:“没错,我奉命接近你们,但从未想过...” 她的声音哽咽,眼中满是悔恨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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