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黑暗如实质般包裹着陈砚,那浓稠的黑暗像是浸泡在墨汁中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皮肤上。下坠的失重感让他五脏六腑翻涌,仿佛整个人被倒悬在万丈悬崖,胃里的酸水直往喉咙里涌。怀中的《烬余书》剧烈震颤,书页相互拍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间或渗出的金光在黑暗中勾勒出黑袍女子的轮廓。她的身影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抓紧我!” 虚影的声音带着撕裂时空的沙哑,像是用砂纸反复打磨过的金属,每一个字都带着刺痛耳膜的锐利。她的手臂穿透陈砚的身体,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背蔓延至全身,在他后背烙下冰蓝色的契约印记。陈砚感觉光尾疤痕处的力量被瞬间抽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钩子,将他的力量从伤口处生生拽出,转而与印记产生共鸣。周围的黑暗竟开始扭曲成流动的星图,璀璨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却更添诡异。
“这是... 时空裂隙?” 陈砚的惊呼被呼啸的风声吞没。风声中夹杂着尖锐的呼啸,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他看见雪璃的魂火在不远处燃烧,赤红的火焰中交织着冰蓝色纹路,火焰跳动间映出雪璃紧绷的脸庞,那是一种决绝与坚韧交织的神情;阿凛的身影则被金色图腾包裹,父子传承的星图在他周身流转,图腾的光芒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棱角分明,却也难掩他眼神中的疲惫与警惕。三人的坠落轨迹逐渐靠拢,陈砚甚至能看清雪璃长戟上凝结的冰晶,以及阿凛长枪上斑驳的熔金痕迹。然而,就在即将触碰时,一道布满倒刺的黑色屏障突兀地出现,倒刺泛着幽蓝的寒光,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雪璃的身体在坠落中愈发透明,像是被阳光逐渐融化的冰晶,每一片肌肤都能看见下面跳动的血管和流转的魂火。“寒渊之心” 悬浮在她心口,化作万千冰晶围绕,冰晶折射出五彩光芒,却难掩其中暗藏的危机。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屏障的瞬间,冰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中显现出冰灵族古老的文字,那些文字像是活物般在光芒中游动。“以背叛者之血,解千年之困。” 圣女残魂与她的意识完全融合,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 原来初代圣女将灵魂一分为二时,在星渊殿安插了暗子,而那个暗子,正是阿凛的先祖。雪璃的瞳孔猛地收缩,脑海中闪过阿凛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眼神中似乎早就藏着这个秘密。
“阿凛!你的血脉里有解开屏障的关键!” 雪璃的呐喊震碎周围的冰晶,声音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阿凛低头看着手臂上发光的图腾,父亲消散前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父亲教他辨认星图时粗糙的手掌,为保护他而受伤的身影,还有临终前那充满信任的眼神。他咬紧牙关,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屏障上的瞬间,金色血液如活物般游走,在屏障上勾勒出复杂的纹路。血液与陈砚后背的契约印记、雪璃的魂火产生共鸣,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三方汇聚。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屏障轰然碎裂,飞溅的碎片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幽蓝的光痕。
深渊底部传来阵阵震动,仿佛有一只沉睡的远古巨兽正在苏醒。十二尊巨大的石像破土而出,每尊石像都握着不同的古老法器,它们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那光芒像是深渊中窥视的眼睛。“小心!这些是深渊守护者,它们会根据我们的弱点发动攻击!” 黑袍女子的虚影警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话音未落,一尊石像挥动巨斧,斧刃上缠绕的黑雾瞬间化作陈砚最恐惧的画面 —— 云漪被混沌吞噬的场景。云漪绝望的眼神,被触手缠绕的身体,都无比真实地展现在他眼前。
“那是幻象!别被迷惑!” 陈砚的声音里带着自我说服的颤抖,光尾化作利刃,斩向黑雾。然而,当利刃触及黑雾的瞬间,他的手臂竟开始透明化,皮肤下的血管和经络清晰可见,时间之力正在被快速抽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每一秒都像是被从身体里硬生生扯走。雪璃见状,长戟一挥,魂火化作火凤冲向石像,火凤的尖啸声震碎了部分黑雾,火焰照亮了石像狰狞的面孔。阿凛则趁机将熔金注入地面,形成逆转阵纹,地面上的熔金流动着,发出炽热的光芒,试图扰乱石像的攻击节奏。
激战中,陈砚发现石像的关节处有与怀表相同的符文,那些符文在幽蓝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他大喊:“攻击符文!那是它们的弱点!” 声音在深渊中回荡。三人立即改变战术,陈砚用《烬余书》的金光牵制石像,金光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向石像的眼睛;雪璃的魂火灼烧符文,火焰舔舐着符文,发出滋滋的声响;阿凛的长枪则精准刺向符文核心,每一次刺击都带着破风之声。随着一声声巨响,石像接连崩塌,碎石飞溅,露出后方一扇刻满星图的青铜巨门。巨门表面的星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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