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警报
指挥中心的合金地板还残留着凌晨咖啡泼洒的痕迹,2号侦查兵的战术靴就带着第七星域的星尘撞开了防爆门。他的战术头盔裂开三道蛛网纹,左臂战术甲板不翼而飞,露出渗血的防化服——那不是他的血,是某种半透明黏液灼烧布料的焦糊味。
“坐标X73,半径五光年……”他扯掉头盔的动作太急,把额前凝固的血痂撕开,“虫族,全是虫族。侦察舰跃迁引擎炸之前拍的最后一帧——”他摸索战术腰带的手指在颤抖,数据存储器砸在控制台的声响让所有人的呼吸骤停,“它们在……啃食行星轨道的陨石带,像在……筑巢。”
全息投影骤然亮起的瞬间,指挥长林薇的指节抵在冰凉的指挥椅扶手上,把即将脱口的惊呼压成齿间的碾磨声。投影里没有星辰,只有无边无际的灰黑色浪潮:成虫展开的膜翼遮断星光,幼虫组成的洪流在小行星表面蠕动,最密集处连伽马射线都穿不透——那是足以淹没三个殖民星的数量级。
“猩红警报。”林薇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全舰进入一级战斗状态,通知所有殖民星同步启动‘铁茧’协议。
机甲维修舱的灯三天三夜没灭过。陈默把最后一块合金板焊在“猎隼”的肩甲时,护目镜里映出的自己下巴上全是焊花烫出的小洞。他扯开沾满机油的手套,摸出个人终端扫过机甲的能源核心——那是从报废战舰上拆下来的备用反应堆,功率超标百分之三百,启动时会发出蜂鸣般的过载警告。
“默子,你的‘隼’左膝关节传感器坏了。”学徒小张举着扳手跑过来,手里的零件还带着刚从锻造炉里取出来的温度,“备件库最后一个被三队拿走了。”
陈默啐掉嘴里的铁锈味,抄起等离子切割枪走向废料堆。那里堆着昨天被虫族腐蚀弹熔毁的半截机械臂,关节处的合金还保持着扭曲的弧度。“把传感器拆下来,用铆钉直接焊死在膝关节外侧。”他割开机械臂外壳的动作稳得像在做外科手术,“灵敏度会降百分之十五,但总比断腿强。”
锻造车间的火光把天花板照得通红。三百台液压机同时轰鸣,把从殖民星运来的钛合金锭压成机甲装甲的雏形。最老的锻工老李正用激光笔在一块合金板上画着什么,走近了才看清是他孙女的涂鸦——那孩子在第三殖民星的,昨天通讯时还举着蜡笔画的“保护爷爷的大铁壳”。
“老陈,这批装甲得加厚三厘米。”老李把激光笔塞回口袋,捶了捶发酸的腰,“昨天解剖虫族尸体的报告你看了?它们的颚骨能咬穿常规合金。”
陈默刚把传感器焊好,机甲的通讯频道突然炸开。是前线哨舰的紧急频段,只有电流杂音和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后归于死寂。他抬头看向维修舱的舷窗,外面的星空比昨天暗了些——那不是错觉,是虫族的先遣队已经进入警戒范围了。
殖民星的铁茧
第三殖民星的防护罩能量读数在断崖式下跌。市政厅的地下掩体里,市长握着通讯器的手全是冷汗,听着外面防护罩过载的嗡鸣越来越尖厉——那声音像极了十年前被虫族攻破的前哨站最后的悲鸣。
“各街区报告情况。”他按下广播按钮,声音刻意放稳,“‘铁茧’协议第三阶段,所有民用飞行器立即拆解,发动机统一运送至防空塔。
“快走吧,小林!”同学拉他的胳膊,“防空洞快满了。”
他却转身爬上教学楼,把旗绳系得更紧些。风卷着旗角拍在脸上,像在打他发烫的脸颊——刚才通讯时,爸爸说机甲队今天会路过学校上空,他想让爸爸看见,他们没在怕的。
弹药库的倒计时
弹药官周明的指甲缝里全是火药渣。他蹲在巡航导弹的弹体旁,用镊子把最后一组爆破芯片塞进引信——那是昨晚通宵改装的“破甲弹”,弹头裹着从医疗舱拆来的强酸注射器,能在击穿虫甲后引发二次腐蚀。
“赵哥,最后五十枚穿甲弹的推进剂不够了。”新兵抱着油桶跑进来,鞋底在火药粉上踩出一串脚印,“仓库里只剩民用燃料了。”
赵喆扯掉防毒面具深吸一口气,火药味呛得他咳嗽起来。他抓起民用燃料的检测报告,指腹划过“燃烧效率百分之六十”的字样,突然抓起扳手拧开导弹的燃料舱。“混合比例三七开,加三倍稳定剂。”他盯着压力表的指针,“射程会减一半,但爆炸范围能扩三倍——让它们尝尝被自己体液点燃的滋味。”
地下弹药库的通风系统在嗡嗡作响,把外面的防空警报声过滤成沉闷的鼓点。周明数着架子上的导弹数量,突然想起女儿三岁时的样子:她举着玩具枪喊“打虫子”,现在应该在第一殖民星的避难所里,跟着老师学唱防核辐射儿歌吧。
通讯器突然震动,是林夏的加密信息:“虫族前锋距防线一百万公里,预计十二小时后接战。”周明把最后一枚导弹推进发射轨,按下锁定按钮时,指腹的火药渣蹭在冰冷的金属上,像给即将出鞘的利刃抹上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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