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二十五年腊月初二,京城的雪下得缠绵,护国夫人府邸的药圃里,江兰正带着林巧翻晒晒干的益母草 —— 叶片要摊得均匀,不能有霉点,根茎要切成小段,方便熬煮。林巧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妇科方集》,指着其中一页说:“姑娘,皇后娘娘的痛经是老毛病了,之前太医用的‘当归建中汤’,只能缓解一时,这次咱们用益母草配红糖姜枣,再加上你说的‘经期热敷法’,应该能治本。”
江兰点点头,指尖捻起一片益母草叶,想起昨天从太后宫里传来的消息 —— 太后的贴身宫女素云偷偷告诉春桃,皇后腊月初一又犯了痛经,疼得在坤宁宫暖阁里打滚,太医来了也只敢开些止疼的汤药,根本不管用。“皇后这病,是气血瘀滞加宫寒,光靠吃药不行,得‘三分治,七分养’。” 她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调理方案:经期前三天,用益母草、当归、红糖熬水,早晚温服;经期中,用粗盐炒热裹布热敷小腹,每次半个时辰;经期后,用红枣、桂圆、黄芪煮粥,补气血。这些都是她用现代妇科护理知识改良的法子,之前在兰馨医馆帮过不少佃农妇女调理,效果都很好。
“姑娘,咱们直接把方子送过去,皇后会不会还是不见啊?” 春桃端来刚煮好的红糖姜枣茶,语气带着担忧,“上次送风寒方子,皇后都没见您。” 江兰接过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这次不一样,风寒是小病,痛经是老顽疾,皇后疼得厉害,肯定想找法子治。咱们先托素云把方子给太后,让太后转给皇后,再让素云提一句‘兰馨医馆用这法子治好了不少妇女’,皇后心里有底,才会愿意见我。”
果然,当天下午,素云就派人来传消息:“太后把方子给皇后娘娘了,娘娘让太医看过,太医说‘方子稳妥,兼顾治与养’,请江夫人明日巳时去坤宁宫,详细说说调理的法子。”
第二天巳时,江兰带着熬药的砂锅、炒盐的粗布包,还有一包晒干的益母草,来到坤宁宫。这次守在宫门外的李德全,态度比上次热络多了,亲自掀开门帘:“江夫人,皇后娘娘在暖阁等着呢,快请进。”
暖阁里燃着银丝炭,比上次江兰来的时候更暖,皇后斜靠在铺着貂皮的软榻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比上次清明多了。见江兰进来,她微微抬手:“江妹妹来了,坐吧。素云说,你这方子能治本宫的老毛病?”
江兰没有直接坐下,而是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一一介绍:“娘娘,这是晒干的益母草,产自兰馨医馆的药圃,没有农药,药效更纯;这是砂锅,熬药要用砂锅,不能用铁锅,免得影响药效;这是粗布包,里面装的粗盐,炒热后热敷小腹,能祛宫寒。” 她拿起益母草,凑近皇后:“娘娘您闻,这益母草有淡淡的清香,要是有霉味,就不能用了 —— 熬药的时候,要先泡半个时辰,大火烧开,再转小火煮一刻钟,最后加红糖,温服最好。”
皇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让身边的宫女翠儿接过益母草:“本宫之前喝的汤药,都是太医开好的,从没见过这么细致的法子。你说的热敷,具体怎么弄?”
江兰让翠儿拿来粗盐,当场在小炭炉上炒:“粗盐要炒到发烫,但不能太烫,用手摸着能忍受就行,然后包进粗布包里,敷在小腹上,每次半个时辰,经期中每天敷两次。敷的时候要注意,不能直接贴皮肤,免得烫伤,隔着一层薄衣正好。” 她一边说,一边示范怎么包粗盐,动作熟练又细致 —— 这些都是她在兰馨医馆帮妇女调理时,练了无数次的手艺。
翠儿跟着学了一遍,笑着说:“江夫人这法子真简单,奴婢一看就会。之前娘娘疼的时候,奴婢只能帮着揉,却不管用,以后就能用这法子帮娘娘缓解了。”
皇后看着江兰有条不紊地演示,眼神里的疏离渐渐淡了:“江妹妹心思真细,连怎么炒盐、怎么包都想到了。本宫这病,从嫁进王府就有,这么多年,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方子用了一副又一副,都没根治,你这法子,真能管用?”
“娘娘放心,兰馨医馆的张婶,比娘娘的痛经还严重,每次经期都要躺三天,用这法子调理了三个月,现在经期基本不疼了,还能下地干活。” 江兰拿出一本护理记录,递给皇后,“这是张婶的调理记录,每天喝了什么药、敷了几次盐、吃了什么饭,都记着呢,娘娘可以看看。”
皇后翻开记录,上面的字迹工整,每天的情况都写得清清楚楚:“三月初一,经期第一天,喝益母草红糖水,热敷一次,疼减三分;三月初二,热敷两次,能坐半个时辰……” 她越看越惊讶:“这记录比太医的脉案还详细。江妹妹,你办医馆,真是用心了。”
“娘娘,医馆是为百姓开的,百姓的病,容不得半点马虎。” 江兰话锋轻轻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其实后宫和医馆一样,也需要‘调理’—— 嫔妃和睦,就像气血顺畅,主子们才能安心;要是有人总搞小动作,今天赏这个拉拢,明天威胁那个疏远,就像气血瘀滞,最后乱的是皇家体面,让皇上分心,连前朝的新政都受影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