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六年冬,京城的寒风卷着雪粒,砸在养心殿的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胤禛坐在龙椅上,面前摊着两本奏折 —— 一本是西北将军的军饷告急奏报,写着 “将士冬衣未备,粮草仅够支撑一月,若再不拨饷,恐影响戍边士气”;另一本是南方巡抚的赈灾奏折,说 “江南水灾已淹三十余县,灾民逾十万,急需五十万两赈灾款,否则恐生民变”。
“户部还有多少存银?” 胤禛的声音带着疲惫,看向站在下方的户部尚书李嵩。李嵩躬身回话:“回皇上,国库现存银仅三十万两,既要支西北军饷,又要拨赈灾款,实在是杯水车薪。臣已召集各省布政使催缴赋税,可各省多以‘新政推行后民生凋敝’为由,拖延缴纳,短期内难有起色。”
殿内的大臣们都低着头,无人敢应声。张廷玉皱着眉:“皇上,若强行催缴赋税,恐引发百姓不满,影响新政推行;可若不拨军饷、赈灾款,西北边防与南方稳定都成问题,实在是两难。” 胤祥也叹了口气:“臣倒是想从王府挪些银子,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就在这时,江兰从殿外走进来 —— 她刚从兰馨医馆赶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草药味。见殿内气氛凝重,又看到胤禛面前的奏折,心里已猜出七八分。“皇上,臣听闻朝廷财政吃紧,或许有个法子,既能补充银两,又不加重百姓负担。”
胤禛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江兰,你有何良策?尽管说。”
江兰走到殿中,语气沉稳:“臣有两策:第一,推行‘分级商业税’。如今京城及各省的商号,尤其是大商号,盈利颇丰却纳税甚少(如天津盐商沈万山旧部,每年盈利百万两,仅纳税五万两)。可按商号年营业额分级征税:年营业额十万两以上者,税率从原有的 3% 提至 5%;五万至十万两者,维持 3%;五万两以下的中小商号,降至 1%。这样既不会压榨中小商户,又能让大商号多尽社会责任,预计每年可增收四十万两。”
“第二,精简宫廷用度。”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据臣所知,内务府每年用于宫廷贡品、宴会、宫女太监俸禄的开支,高达六十万两。可削减部分非必要开支:比如停办明年元宵的宫廷灯会(往年耗资五万两),减少御膳房的菜品数量(从每餐六十道菜减至二十道,每年可省八万两),精简内务府太监宫女(现有三千人,可裁撤一千人,每年省俸禄十万两)。如此一来,每年又能省出二十余万两。”
话音刚落,御史王显立刻站出来反对:“江姑娘此言差矣!商业税乃朝廷定例,贸然提税,恐引发商号不满,甚至导致商号倒闭,反而影响税收;宫廷用度关乎皇家体面,岂能随意削减?传出去,岂不让周边国家笑话我大清寒酸?”
江兰不慌不忙地回应:“王大人,臣所说的‘分级商业税’,并非一刀切。五万两以下的中小商号,税率反而降低,是为了扶持民生;十万两以上的大商号,盈利丰厚,多纳 2% 的税,并不会影响其经营。比如瑞祥号去年营业额二十万两,若按 5% 征税,需纳一万两,比之前多纳四千两,却仍有十九万两盈利,何来倒闭之说?”
她又看向胤禛:“皇上,皇家体面并非靠奢华用度支撑,而是靠百姓安居乐业、边防稳固。若西北将士无冬衣、南方灾民无粮食,即便宫廷办再多灯会,也难掩民生疾苦,那才是真的有损体面。”
胤禛沉吟片刻,觉得江兰的话句句在理:“江兰说得对!民生与边防才是根本。李嵩,你即刻牵头制定‘分级商业税’细则;苏培盛,你去内务府传旨,按江兰说的,精简用度,明年元宵灯会停办,御膳房菜品减半,太监宫女裁撤一千人。”
可李嵩仍有顾虑:“皇上,即便制定了细则,若大商号拒不纳税,怎么办?比如山西的晋商,势力庞大,往年催税都困难,更别说提税了。”
江兰当即说道:“皇上,臣愿让瑞祥号带头多纳税。瑞祥号今年预计营业额二十五万两,按 5% 税率,应纳税一万二千五百两,臣愿主动多纳七千五百两,共计两万两,为其他商号做表率。同时,臣可去说服京城及各省的大商号,让他们理解此举是为了西北边防与南方赈灾,是为了大清的稳定。”
胤禛大喜:“好!有你带头,朕就放心了!苏培盛,赏江兰绸缎百匹、白银五百两,以嘉奖其为国分忧之心。”
当天下午,江兰就召集王瑞、山西药商韩掌柜、蒙古贸易合作伙伴巴图王公的商队负责人帖木儿,在瑞祥号开会。王瑞一听要多纳税,起初有些犹豫:“兰丫头,咱们今年多纳七千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会影响分店的扩张计划。”
江兰耐心解释:“王大哥,西北将士在寒风中戍边,连冬衣都没有;南方灾民无家可归,连饭都吃不上。咱们多纳些税,能帮朝廷解燃眉之急,让将士安心戍边、灾民有饭吃,这比扩张分店更重要。而且,朝廷稳定了,咱们的生意才能长久做下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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