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冰渊的黑暗粘稠如墨,吞噬着一切光明与温度。唯有漫天黑雪,无声飘落。
它们不是冰冷的结晶,是活着的遗忘。一片黑雪沾上吴境手背,皮肤留下烧灼痕迹,一段关于幼时师父传授基础心法的记忆,连同那份暖意,瞬间被啃噬得千疮百孔。
青铜门烙印在眉心灼热滚烫,勉强撑开一片神识屏障,护住他意识核心。
前方,一面巨大无比的冰壁横亘,高不见顶,宽不见边。
冰壁之上,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名字,全是历代被投入这冰渊的罪修遗刻。
吴境目光扫过那些或深刻、或模糊、或带着怨毒恨意的名字,脚步忽然顿住。
在冰壁左下角一处新近形成的区域,三个字正在融化——“林千机”。
字迹边缘冰晶融化,滴落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墨色液体,散发着腐朽衰败的气息。
这名字仿佛被看不见的火焰焚烧,正一点点从永恒的冰封记录中抹去。
吴境心头巨震。
他毫不犹豫,并指如刀,狠狠划破掌心。温热的鲜血涌出,带着他此刻不屈的意志,猛地按向那片正在消失的区域!
永夜冰渊的黑暗粘稠如墨,吞噬着一切光明与温度。唯有漫天黑雪,无声飘落,它们不是冰冷的结晶,是活着的遗忘。一片黑雪沾上吴境手背,皮肤立刻传来细微的烧灼刺痛,一段关于幼时师父在简陋草庐里,手把手教授基础心法运转轨迹的记忆碎片,连同那份仅存的暖意,瞬间被啃噬得千疮百孔,只留下空洞的麻木。
眉心深处,那枚古老青铜门的烙印猛地灼热滚烫,仿佛感应到神识侵袭。无形的波动艰难撑开一片薄而坚韧的屏障,勉强护住他意念核心的一点清明,抵挡着黑雪无孔不入的遗忘侵蚀。代价是灵力运转越发滞涩,琵琶骨被玄冰锁贯穿的部位,寒意如同活物,沿着冻结成冰晶脉络的灵力流转轨迹,不断向四肢百骸深处渗透、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渣摩擦脏腑的痛楚。
他艰难前行,在几乎能冻结灵魂的极寒风暴中寻找出路或线索。脚下是万载不化的玄冰,坚硬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永恒的昏暗天穹和他伤痕累累的身影。前方,一面巨大无比的冰壁横亘天地,高不见顶,宽不见边,散发着比周围寒气更加古老、沉重的气息,仿佛冻结了万古岁月的绝望。
这便是永夜冰渊的“罪壁”。
其上,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凿痕,无数人名深深镌刻其中。“血屠魔尊厉千绝”、“九幽老怪樊无心”、“白骨夫人柳依依”……每一个名字都承载着足以令寻常修士闻之色变的滔天罪恶,此刻却只是冰冷冰壁上的一道道刻痕,被时光和寒渊的力量永恒禁锢。有些名字刻得极深,笔画间带着不甘的怨毒与恨意,想要刺破冰壁;有些则已模糊不清,被后来者的刻痕覆盖,或是在无尽的寒冷中悄然湮灭。
吴境的目光如同寒潭深处的水流,缓慢而冰冷地扫过这些被遗忘或诅咒的名字。他在寻找,寻找任何可能与当前困境、与青铜门、与苏婉清相关的蛛丝马迹。脚步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移动,发出细微的嚓嚓声,在一片死寂中清晰得令人心悸。突然,他迈出的脚步骤然顿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死死锁在冰壁左下角一处新近形成的区域。
那里,本该是空白的冰面,此刻清晰地显出三个正在融化的字——“林千机”。
字迹清晰,笔锋隐带一股孤傲凌厉之意,显然是新刻不久。但诡异的是,这三个字的边缘正在飞速融化、凹陷下去。融化的不是水,而是粘稠如同沼泽淤泥般的墨色液体,滴滴答答渗入冰面深处,留下焦灼腐蚀的细小孔洞,散发出一种腐朽衰败、行将就木的气息!仿佛这名字本身的存在,正被一种无形的、来自冰壁内部或者更高维度的诅咒之火焚烧,要将其从这永恒的罪罚记录中彻底抹除!
林千机?
吴境心头猛地一震,这个名字带着一丝极其遥远模糊的熟悉感,如同沉船在记忆深海的迷雾中一闪而过的桅杆。来不及细想缘由,一种强烈的直觉攫住了他——这正在被抹去的名字,是关键!绝不能让它消失!
“嗤!”
他毫不犹豫,并指如刀,体内残存的灵力汇聚指尖,狠狠划过自己伤痕累累的掌心。滚烫的鲜血瞬间涌出,带着他此刻不屈的意志和仅存的灵力活性,带着青铜门烙印在他神魂深处的神秘气息,猛地按向那片承载着“林千机”三字、正在墨色融化中扭曲的区域!
掌心狠狠贴上冰冷刺骨的壁面。刹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从接触点炸开!那感觉,仿佛将手伸进了旋转的冰刃风暴,又仿佛按在了烧红的烙铁之上。他的手,成为了两种极端力量激烈交锋的战场。
吴境闷哼一声,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血,鲜红温热的血,一触及冰面,并未冻结,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林千机”正在融化的墨色字迹边缘迅速流淌、蔓延。猩红的脉络如同活物,疯狂地试图覆盖、修复那不断扩大的墨色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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