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宋国洛克岛的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安图家族庄园的书房里却早已亮着一盏孤灯。
安图烈烦躁地在书房来回踱步,皮鞋踩过绒面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他此刻沉重的心跳。
三个天级武者一夜之间折损,这对于安图家族而言无异于断了三根臂膀。
他懊恼地捶了下桌面,要是当初听了马斯莱特的建议,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当墙上的古董摆钟长短针在数字四的位置重叠时,安图烈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迅速披上外套,快步穿过种满热带棕榈的庭院。
他的专车早已等候在铁门旁,引擎发出低低的嗡鸣,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庄园。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洛克岛郊区一栋农舍前。安图烈推门入院时,正见一名老者在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打太极。
老者身形同样清瘦如竹,皮肤白皙得不像常年劳作的农人,银白的发丝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他抬手时如托白云,落掌时似按流水,一套太极云手打得行云流水,连院角的公鸡都只是歪头看着,不敢轻易啼叫。
这位便是安图家族的定海神针,老族长安图图。
作为家族唯一的天级圆满武者,他当年在吕宋国的权势足以让总统府的灯光都为之黯淡,即便如今隐居乡野,暗中影响依旧盘根错节。
安图烈屏住呼吸站在门边,他垂手侍立,目光落在老者舒展的衣袖上,耐心等待着。
晨露从芭蕉叶上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花,半个时辰就这样悄然溜走。
直到安图图以一个气沉丹田的收势结束整套动作,他才连忙上前,将竹篮里的白毛巾双手递过去。
安图图接过毛巾,细细擦拭脸颊的汗珠,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还是华夏武学正统啊。”
他眼神悠远,“自从习得这太极,家族功法那股噬心的戾气总算能压下去几分,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了。”
“父亲说得是。”安图烈连忙应道:“回头我也找来太极图谱钻研,说不定能精进几分。”
安图图像是没听见这话,将毛巾搭在竹架上,转身往堂屋走:“说吧,又出了什么乱子。”
安图烈跟在后面,脚步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咽了口唾沫,斟酌着开口:“父亲,昨晚安图锡林三兄弟,还有马斯家族的马斯克鲁和那个鬼面人,联手去抓一个南韩人……全都没能回来。”
“啪嗒”一声,安图图刚端起的粗瓷茶碗顿在八仙桌上,原本浑浊的眼睛骤然缩成针尖:“怎么回事?”
安图烈不敢隐瞒,将近期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从毒品交易被破坏到制毒厂被毁等等。
只是提及马斯莱特建议的时候,他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安图图听完后沉默良久,当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确定是南韩人?”他忽然问道。
安图烈摇摇头:“目前还没查到确切身份。”
“哼。”安图图冷笑一声,眼中突然迸出两道精光,“这般年纪便有如此身手,黑死冰组织里倒是有,但要说还有哪个国家能藏着这种好手……”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九成是华夏人。”
见安图烈面露疑惑,他又补充道:“把最近的国际形势说给我听听。”
安图烈不敢怠慢,将西方国家谋划重返亚洲、意图对华夏实施经济封锁,以及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茉莉花组织事件一一详述。
“这就对了。”安图图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沫沾在花白的胡须上,“我们既然选了靠拢西方,华夏怎会毫无动作?”
“岂有此理!”安图烈猛地拍向桌面,茶杯里的茶水溅出几滴,“我要去联合国大会弹劾他们!”
“愚蠢!”安图图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的钢针,“你有证据吗?到时候反被人家抓住把柄,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选了这条路,就得有和华夏掰手腕的觉悟。”
一盆冷水浇得安图烈浑身冰凉,他悻悻地缩回手:“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安图图眼中寒光乍现,语气冷得能冻住空气,“天下哪有挨了打不还手的道理?”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的脆响,“最近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先停了,势力往回收一收,所有精力都放在竞选上。等你坐上那个位置,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
他话锋一转,眉头又皱了起来:“还有马斯家族那边,你得多留个心眼。这次他们连马斯克鲁和鬼面人都派出来,我总觉得不对劲。”
安图烈更糊涂了:“父亲,这次他们损失了制毒厂,害得我们党派的资金链差点断了,本就是他们的过错。派两个高手出来补救,难道有什么问题?”
安图图摆了摆手,起身走到院子里:“那个制毒厂的损失,充其量让我们两家伤点元气。也就是现在竞选在即,急需用钱,才让你们觉得天塌下来了。换作平时,这点钱还伤不了我们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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