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营地的早春,是被桃林枝桠上的嫩芽催醒的。暖融融的阳光洒下来,把残雪晒得滋滋响,泥土里钻出的草芽嫩得能掐出水,风一吹,带着桃花苞的清甜气息,拂过家家户户的院墙。澜泽和苏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正收拾着行囊——今天要去南部参加跨海大桥的通车仪式,苗苗和陈阳一大早就会开车来接他们。
“老头子,把那件厚外套带上,南部靠海,风大得很,”苏玥叠着衣服,嘴里不停念叨,“还有你那顶旧帽子,别落下了,海边的太阳毒,晒得慌。”澜泽应着声,手里正擦拭着一个旧相框,相框里是三十年前他和战友们在北山口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泛黄,却被他擦得锃亮。“带上这个,”澜泽把相框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让老伙计们也看看,咱们联盟自己建的跨海大桥,有多气派。”
苏玥看着他,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背包拉链拉得严实。院子里的红灯笼还没摘,风一吹,穗子晃悠着,和墙根刚冒芽的迎春花儿相映,透着一股子说不尽的喜庆。
没过多久,院门外就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苗苗的大嗓门跟着飘了进来:“澜泽爷爷!苏玥奶奶!我们来啦!”
澜泽和苏玥连忙起身迎出去,就看见苗苗和陈阳站在车旁,穿着崭新的工装,精神抖擞。车后备箱里塞满了东西,还有给他们准备的零食和热水。“快上车吧,”陈阳打开车门,笑着说,“路上要走三个小时,咱们早点出发,还能赶上开幕式前的彩排呢。”
苏玥扶着澜泽上了车,苗苗贴心地递过来一个靠垫,塞在澜泽腰后:“爷爷,您靠着,别累着。”汽车缓缓驶离院子,澜泽回头望去,桃林的枝桠在阳光下舒展着,村里的红春联还在门上贴着,乡亲们站在路边挥手相送,小石头举着一个自制的小风车,蹦蹦跳跳地喊着“一路顺风”。
车子驶上平坦的公路,路两旁的田野里,麦苗绿油油的,像铺了一层厚厚的绿毯。偶尔能看见几头耕牛在田里慢悠悠地走着,放牛的老汉坐在田埂上,叼着旱烟袋,看着自家的田地,脸上满是笑意。“现在的路是真的好走啊,”澜泽看着窗外,感慨道,“想当年,咱们去南部,走的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趟下来,浑身都是泥。”
陈阳握着方向盘,笑着接话:“澜泽爷爷,您放心,等北部的铁路修好了,咱们去北部看雪原,就更快了。到时候,坐着火车,舒舒服服的,比开车还自在。”苗苗也跟着点头:“是啊,大桥通车后,东部的铜矿、南部的海鲜,就能更快运到西部来,咱们联盟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
澜泽听着,眼里满是欣慰。他想起三十年前,联盟刚成立的时候,物资匮乏,交通闭塞,别说火车汽车,就连一辆自行车都是稀罕物。现在倒好,公路四通八达,汽车随处可见,再过不久,连铁路都要修到家门口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他当年在掩体里啃着冻窝头时,想都不敢想的。
三个小时的车程,在欢声笑语中一晃而过。车子驶进南部营地的时候,澜泽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宽阔的马路上,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路边的花坛里,鲜花盛开,五颜六色的,看得人眼花缭乱。远处的大海,一望无际,蓝得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海浪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哗的声响。
“快看!那就是跨海大桥!”苗苗指着远处,兴奋地喊着。
澜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瞬间屏住了呼吸。只见一座巨大的桥梁,像一条银色的巨龙,横跨在海面上,连接着南部和东部的陆地。桥身笔直,桥塔高耸入云,阳光下,桥身上的钢铁结构闪着耀眼的光芒,气势恢宏,蔚为壮观。海面上,几艘轮船缓缓驶过,海鸥在桥边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
“太壮观了……太壮观了……”澜泽喃喃自语,眼里泛起了泪光,“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看到这样的桥。”
苏玥握紧他的手,眼眶也红了:“是啊,这都是咱们联盟人自己建的,不容易啊。”
车子径直开到大桥的起点,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彩旗飘扬。联盟的领导们站在主席台上,正在和工程师们交谈着。台下,来自各个营地的代表们,穿着整齐的服装,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扩音器里播放着激昂的音乐,锣鼓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苗苗和陈阳带着澜泽和苏玥,穿过人群,来到主席台旁边的贵宾席。联盟主席看见澜泽,连忙走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澜泽老英雄,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这座大桥,有您的一份功劳啊!”
澜泽连忙摆手:“主席言重了,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这座大桥,是新一代年轻人的心血,是联盟的骄傲啊!”
主席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老英雄谦虚了。当年您带着大伙儿开荒种地,建设西部,为联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没有你们老一辈的付出,就没有今天的跨海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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