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手背上那道诡异的黑纹,像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穆小白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抱着胳膊蹲在厨房后门外的石阶上,午后的阳光暖烘烘地晒着,他却只觉得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寒气。
那玩意儿…到底是啥?旧伤疤?不像!符咒?谁家符咒长那样?看着就邪性!还有静室里那股子能把人冻成冰坨子的阴冷…这宗主大人的“旧伤”,怕不是简单的“寒气郁结”那么简单!
“操…” 他低骂一声,搓了搓发僵的脸。刚抱上的金大腿,转眼就变成了烫手山芋。可现在想撒手?晚了!顾倾城那句“莫要令本座失望”,听着轻飘飘,砸下来能要人命!
没退路了。穆小白咬咬牙,站起来。管它什么黑纹白纹,先把眼前这关过了!药膳…对,药膳!得让这玩意儿真起点效才行!不然哪天宗主大人觉得这“土方子”不灵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压力山大!穆小白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小鹌鹑。
他把自己关在厨房最角落的小灶间,门窗紧闭。案板上摊开一堆最普通不过的药材:皱巴巴的当归须子、带着泥点子的黄芪根、干瘪的灵枣、发黄的黄精片…全是膳堂仓库角落里扒拉出来的陈年旧货,品质低劣,灵气稀薄得可怜。
就靠这些玩意儿,去对付元婴大佬的“沉疴旧伤”?穆小白自己都觉得像个笑话。
可没别的招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专注。脑子里那本残破【食谱库】里关于“温养调和”、“固本培元”的基础理念,被他翻来覆去地琢磨。没有现成的神级配方,他就靠这点可怜的理论,结合自己那点被养生文轰炸出来的“常识”,小心翼翼地搭配比例。
火候是关键。他不用猛火,只用最文弱的小火苗,舔舐着砂锅底。药材洗净,用他那把卷了刃的破菜刀,靠着【基础刀工】赋予的精准控制,该切片的切片,厚薄均匀得能透光;该去核的去核,不伤一丝果肉;该拍松的拍松,力求每一分潜在的药性都能在漫长的炖煮中被温柔地激发出来。
他守在灶边,像守着初生婴儿。撇去浮沫,调整火苗,一丝不苟。时间一点点流逝,厨房里其他灶眼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这口小砂锅在文火下发出细微的咕嘟声。浓郁的药材气息渐渐变得内敛、温润,当归的微苦、黄芪的土腥被灵枣的甘甜和黄精的糯香巧妙地包裹、融合,最终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闻之心神安宁、肺腑熨帖的柔和香气。
这香气不再像上次那样霸道外放,而是如同包裹着暖玉的丝绸,温润地弥漫在小小的灶间。
“呼…” 穆小白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砂锅里那汪色泽清亮、如同上等琥珀般的药羹。成了!虽然还是那几样破材料,但他感觉这次的火候和调和,比上次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羹盛入一个朴素的青瓷盅里,盖上盖子,一丝香气都不让外泄。这才捧着,脚步发飘地走向后山静室。
守卫的师姐依旧是那两张冷脸,但眼神扫过他手中的青瓷盅时,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其中一个师姐接过盅,动作都放轻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穆小白人生中最煎熬的“打卡”日常。每天雷打不动,他都要捧着一盅绞尽脑汁做出来的药膳,心惊胆战地送到静室门口。送完就跑,一刻不敢多待,生怕下一秒那石门打开,宗主冷着脸说一句“无用”。
转机出现在第三天。
送完药膳,穆小白像往常一样,缩在静室外不远的一棵老树后面,假装整理柴禾,实则竖起耳朵,拼命想捕捉静室里的动静。
吱呀。
静室厚重的石门开了条缝。
穆小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要完?!
出来的不是宗主,是那个引路的侍女。她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昨天的青瓷盅。
穆小白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又原封不动退回来了…
可下一秒,他愣住了。
盅盖是打开的!
里面的药羹…空了?!只剩下一圈挂壁的痕迹和碗底一点残渣!
侍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脚步似乎比往日轻快了一丝。她走到穆小白藏身的树附近,把空盅放进旁边收餐具的竹筐里,动作很自然。
穆小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就在侍女转身准备离开时,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空气听,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飘进了穆小白的耳朵:
“奇怪…宗主今日用完药羹,眉头好像…舒展了些?”
“方才…好像没听到咳嗽?”
“门口的寒气…也没那么刺骨了?”
轰!
穆小白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成了?!真有效了?!虽然只是“好像”、“没那么”,但这他妈是质的飞跃啊!元婴大佬的旧伤,被他用破药材熬的羹给撬动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差点让他从树后蹦出来!他死死捂住嘴,才没发出怪叫。苟住!苟住!不能得意忘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