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大殿里,火药味尚未散尽。地上,蚀骨箭腐蚀出的黑坑滋滋作响,冒着缕缕青烟。顾倾城指尖凝着一缕寒气,虚悬在那支刻着丹鼎阁暗记的毒箭上方,脸色冰冷如霜。
“丹鼎阁的蚀骨箭,淬的却是幽冥殿的‘腐心水’,”她的声音不高,却沉沉地砸在每个人心头,“这两家,何时勾结到一处了?”
苏韵怀抱长刀,刀鞘上的赤焰不安地跳动:“还能为什么?眼红小白的药膳,又忌惮我天香宗与妖族走近,索性联手使这下作手段!”她狠狠剜了一眼地上的黑渍,仿佛那就是丹痴那张老脸。
火灵儿气鼓鼓地踢飞一块石子:“哼!丹痴老鬼!幽冥殿的杂碎!本公主记下了!”她琥珀色的眼珠一转,猛地拽住旁边缩着的小白,“厨子!别管那些腌臜货了!快,给我父王做点好吃的压压惊!水镜我都架好了!”
小白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还未站稳,就被风风火火地拖到了大殿中央。一面巨大的水镜悬浮着,波光荡漾,映出对面赤红色宫殿模糊的轮廓。
“快点快点!”火灵儿掐诀,水镜波纹剧烈抖动,景象渐渐清晰。镜中,赤炎妖王端坐于火焰纹路的王座之上,赤发如火,不怒自威。那股隔着水镜都仿佛能将人烤干的压迫感,让小白腿肚子又开始发软。
“父王!”火灵儿欢快地挥手,“看!这就是我说的厨子!他做的饭可香啦!”
妖王的目光扫过女儿,威严中透着一丝宠溺,但落在小白身上时,瞬间冷冽如刀:“就是你?那个把灵儿留在天香宗的小厨子?”
小白喉咙发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陛下…是公主殿下执意留下考察小人的厨艺…”
“哼!”妖王冷哼一声,周身火焰纹路骤然亮起,灼热的气息仿佛要透镜而出,“灵儿贪玩也就罢了,你一个筑基期…”
话音未落,小白忽然皱了皱鼻子,食神之眼不受控制地激活了。透过那层水波,他清晰地“看”到妖王体内奔腾如岩浆般的火元之力,在心脉附近却撞上了一块万年玄冰般的阻滞!一股暗沉、阴冷的黑气死死纠缠在那里,不断侵蚀着精纯的火元。每一次火元冲击,都引得那黑气反噬更凶,连带妖王强压怒火的姿态,都隐隐透出一种…外强中干?
“咦?”小白下意识地嘀咕出声,“陛下这火气…似乎不单是因公主?倒像是…被‘玄冥寒煞’伤了根基,淤积怕是有七八十年了?”
嗡!
大殿瞬间死寂。
火灵儿张着小嘴,顾倾城抬眸。水镜对面,妖王拍在扶手上的大手猛地僵住,坚硬的扶手无声无息化作了齑粉。他锐利的赤瞳死死锁住小白,其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怒与一丝难以置信:“小子!你、如、何、得、知?!”
那声音如同闷雷炸响,带着雷霆之怒。火灵儿也吓着了:“父王?你真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白被那目光钉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后背。糟了!嘴比脑子快!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解释:“陛…陛下息怒!小人…天生对气息敏感些…您方才动怒时,心脉处的火元流转明显滞涩,而且…”他心一横,豁出去了,“您左肩胛骨下方三寸之处,每逢月圆阴气最盛之时,是否如同被冰锥反复凿刺?痛入骨髓?”
妖王脸上的暴怒凝固了,化为纯粹的震惊。火灵儿看看父王,又看看小白,眼睛瞪得溜圆。
“还有…”小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语速飞快,“您近来是否在用‘赤炎晶’强行压制?此物霸道是霸道,可就像往滚油锅里泼冷水,炸得厉害,寒毒反倒淤积更深!治标不治本啊陛下!”
“够了!”妖王一声低喝,如同闷雷滚过,大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他死死盯着小白,那双仿佛能焚尽万物的赤瞳里,此刻只剩下深沉的探究:“小子,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小白缩了缩脖子:“真…真就是个厨子。”
顾倾城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清越:“陛下,小白虽修为尚浅,然对灵材药性、人体气机之感知确有过人之处,堪称天赋异禀。他既能窥见陛下伤势根源,或许…真能提出些化解之法?”
妖王沉默下来,那沉默如同山岳压在大殿之上。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坐回王座,声音低沉了几分:“小子,既然你能看出,那你说,本王此伤…可有解法?”
小白偷偷擦了把手心的汗:“陛下,那玄冥寒煞侵入心脉多年,根深蒂固。丹药…药力过于刚猛,恐引动您体内火元狂暴反扑,两败俱伤。最好是…用药膳徐徐温养调理,润物无声。”
“药膳?”妖王眉头拧紧,显然对这个词充满怀疑,“就是灵儿说的那些汤汤水水?”
“父王!”火灵儿不乐意了,“可好喝了!而且…”她刚想吹嘘自己突破时喝的汤,就被小白赶紧打断。
“陛下,小人建议用‘九阳归元汤’。”小白语速加快,“主材需最精纯的火属性妖兽心头精血,最好是元婴期的‘赤焰蛟’或‘金乌鸟’!辅以‘烈阳草’、‘地心火莲’花蕊、‘千年火枣’三枚、‘熔岩地心乳’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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