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听我指挥。”
林辰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星空本身般浩瀚深沉。月婵仙子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身为瑶池炼虚长老、地位尊崇的她,何曾被人如此要求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年纪远小于她的元婴修士。
然而,方才那混沌归墟、湮灭万法的恐怖景象还历历在目,鬼厉老祖亡命奔逃的狼狈犹在眼前。实力的巨大差距,如同天堑,让她所有的高傲与坚持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深吸一口气,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微微颔首:“……可。”
一个字,仿佛抽空了她大半的力气,也标志着两人之间主导权的彻底易位。
林辰不再多言,目光重新落回那处被混沌雾气笼罩的遗迹洞口。雾气翻滚,阻隔神识,隐隐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他并未立刻进入,而是开启【源初视野】,仔细审视。在混沌星辉的加持下,他的视野穿透了部分迷雾,看到了洞口边缘那些残破却依旧流转着微弱光芒的符文。这些符文与巡天祭坛、巡天遗刻上的同源,但结构更加复杂精密,似乎构成了一个极其强大的防御与识别阵法。
“跟紧我,勿要触碰任何东西。”林辰交代了一句,当先一步,踏入了混沌雾气之中。
月婵仙子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周身月华清辉流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护住。
一入雾气,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是粘稠的、阻隔一切感知的混沌,唯有脚下一条由黯淡星光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深处。浓雾中隐隐传来各种诡异的低语和扭曲的幻象,试图侵蚀心神,但在林辰周身自然流淌的混沌星辉面前,这些干扰如同冰雪消融,无法靠近分毫。
月婵仙子暗暗心惊,她能感觉到这雾气的可怕,若非林辰在前开路,仅凭她自己,恐怕要耗费极大代价才能通过,甚至可能迷失其中。
两人沿着星光小径前行,约莫一炷香后,眼前豁然开朗。
雾气散去,一座宏伟得超乎想象的青铜大殿,呈现在他们面前。
大殿不知有多高,向上望去,只见星辰闪烁,仿佛殿顶直接连接着无垠星空。四周的墙壁并非实体,而是由流动的星辰光幕构成,无数细小的符文如同星辰般在光幕中生灭流转。大殿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浑天仪状法器,其上有无数星轨交错,指针林立,散发出浩瀚的星辰波动。
整个大殿空旷、寂静,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却又流淌着一种超越时代的、精密而宏大的气息。
“这里……就是巡天观测站?”月婵仙子美眸中异彩连连,被这上古仙宗的宏伟手笔所震撼。她能感觉到,此地残留的星辰道韵,比她瑶池圣地最核心的传承之地还要纯粹、古老!
林辰的目光则第一时间落在了大殿中央那巨大的浑天仪上,以及浑天仪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布满了尘埃的控制玉台。
他缓步走上前,无视了玉台上那层足以让元婴修士神魂受创的岁月尘埃,伸出手指,轻轻拂去灰尘。
玉台之上,露出了几个凹陷的卡槽,其形状……与他手中的巡天罗盘,以及那枚星尘遗留的星核,完美契合!
果然如此!
林辰心中了然。这处观测站,需要巡天仙宗的信物才能完全启动。
他略一沉吟,并未立刻取出巡天罗盘和星核。此地诡异,月婵仙子在一旁,他需留有余地。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流动的星辰光幕墙壁,【源初视野】下,能看到光幕中流淌的并非杂乱的能量,而是无数被封存的、浩瀚如烟海的信息流!那是上古时期,巡天仙宗监控诸天万界所记录下的星图、位面坐标、能量波动乃至……某些特殊事件的记录!
就在他试图解读这些信息时,大殿一侧的星辰光幕忽然剧烈波动起来,投射出一片模糊的、不断闪烁的星空影像。影像中,一颗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大星辰,正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与物质,其所过之处,星域黯淡,法则崩坏,充满了毁灭与不祥的气息!
同时,一个断断续续、充满焦急与警告意味的神念波动,从浑天仪中传出,回荡在大殿之内:
“……警报……未知高维污染源……代号‘寂灭暗星’……突破第三防线……坐标……无法锁定……能量层级……超越观测上限……请求……总部支援……重复……请求……”
影像和神念波动持续了数息,便再次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消散。
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以及“寂灭暗星”、“高维污染源”等词汇,却深深烙印在林辰和月婵仙子的脑海中。
“寂灭暗星……高维污染源……”月婵仙子脸色发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这难道就是上古时期,导致巡天仙宗覆灭的元凶之一?”
林辰目光凝重,缓缓摇头:“恐怕不止是元凶。这‘寂灭暗星’的气息,与圣尊的力量,同源而出,但更加纯粹,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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