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真正的篮筐下遭受了“残酷”的打击后,探险小队的周末活动重心就彻底转移了。那个社区小公园和它的纸箱篮筐彻底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青峰小学外围那冰冷又高大的铁框。
每一次的撞击声,不再是皮球入纸箱的闷响,而是篮球砸在铁框上、篮板上、或是直接亲吻大地的“哐当”、“砰”、“啪嗒”之声。这声音,初听是挫败,但听多了,竟也品出几分令人着迷的、属于竞技体育的硬核味道来。
青峰大辉无疑是三人中最执着,也最“头铁”的那个。他的体力好像无穷无尽,一次次的失败非但没有磨灭他的热情,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征服欲。他不再满足于胡乱地把球扔向篮筐,开始下意识地模仿起偶尔在电视上瞥见的篮球运动员的动作。
“嘿!看我的!”某次练习中,青峰忽然大叫一声。他笨拙地拍着球(运球依旧惨不忍睹,经常砸到脚面),朝着篮筐冲了两步,然后猛地停下,学着记忆里的样子,双脚起跳,身体微微后仰,右手将球高高举过头顶,左手辅助,用力将球投了出去!
动作变形得厉害,起跳时机也不对,看上去更像一只突然受惊试图飞行的企鹅。结果毫无悬念——球再次偏得离谱。
“噗哈哈哈!”陈屿川实在没忍住,笑得直不起腰,“阿大,你刚才那个是什么奇怪的姿势啊?好像一只被扔出去的螃蟹!”
青峰落地,脸涨得通红,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羞的。“吵死了!我这是在学‘后仰跳投’!电视里的明星都是这么投的!很帅的好吗!”
“后仰跳投?”陈屿川止住笑,眼睛转了转。她想起来,这似乎是某个未来“奇迹世代”王牌选手的招牌技能之一?没想到青峰这么早就无意识地开始摸索了。虽然形似而神不似,甚至有点搞笑,但这份模仿和尝试的勇气,恰恰是他天赋的一部分。
“帅是挺帅的,”陈屿川走过去,捡回球,“不过呢,明星们做这个动作,是因为有人防守,后仰是为了避开封盖。你现在面前连只猫都没有,后仰只会让你自己失去平衡,用不上力气哦。”
她拿起球,站在一个离篮筐更近的位置:“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先要练的,不是那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而是最基础的——‘投篮’。”
她做出一个双手投篮的姿势:“就像这样,站稳了,瞄准,用腿和手臂一起发力,把球送出去。先把球能碰到篮筐,再追求投进去,最后才是学那些帅气的招式,对吧?”
青峰撇撇嘴,虽然觉得陈屿川说的有道理,但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小声嘟囔:“……可是那样不够帅啊。”
陈屿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你觉得是投不进去帅,还是投进去了帅?”
青峰:“……投进去帅。”
“那就先投进去!”
在陈屿川的“理性”规划和青峰的“感性”尝试不断碰撞下,训练磕磕绊绊地进行着。桃井则忠实地履行着她的职责。她的记录本不再是简单的“正”字计数,而是多了许多奇怪的栏目。
【青峰大辉训练记录】
尝试后仰跳投:5次,全部失败,最高高度:约2米(离筐还差很远)
普通投篮:103次,命中:0次,碰到篮筐/板:15次
运球砸到脚:27次
摔倒:3次(因后仰失去平衡)
【陈屿川训练记录】
投篮:88次,命中:0次,碰到篮筐/板:8次
提出理论指导:15次
被青峰反驳:10次
【桃井五月训练记录】
投篮:20次,命中:0次,碰到……地面20次。QAQ
记录数据:完美!
捡球:无数次(主要帮青峰捡)
她还开始画一些简单的示意图,比如青峰那个滑稽的后仰动作,旁边标注:“阿大自称‘必杀技’,实际效果:逗笑小川 自己摔倒。”
虽然进球依旧遥遥无期,但训练的过程却充满了欢乐。青峰时不时冒出的奇葩模仿秀总能戳中陈屿川的笑点,而陈屿川一本正经的“教练指导”又经常被青峰用实际行动带歪。
有一天,青峰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掌和磨得有些起毛的篮球,忽然非常认真地说:“喂,小川,五月。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陈屿川和桃井看向他。
“我以后,要成为篮球巨星!”青峰大声宣布,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要像电视里那些人一样,在有很多很多人的体育馆里打球,跳得最高,得分最多,所有人都给我鼓掌!那样才够帅!”
中二的宣言回荡在空旷的场地里。桃井立刻捧场地鼓掌:“哇!阿大好厉害!”
陈屿川看着青峰那无比认真的侧脸,心中微微一动。这不是孩童戏言,这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渴望和宣告。命运的齿轮,似乎在这一刻,清晰地“咔哒”了一声,向前迈进了一格。
她笑了,用力拍了一下青峰的后背(差点把他拍个趔趄):“好!未来的篮球巨星青峰大辉同学!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先把这最基础的一百个投篮练完?巨星也是从打铁开始的!”
“哦!对!”青峰瞬间被拉回现实,再次抱起篮球,向着那高高的篮筐发起第N次冲锋。
梦想的种子已经播下,它需要汗水和时间浇灌。而此刻,最重要的汗水,就是一次次将球投向那片看似遥不可及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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