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若回到别院那间不算宽敞却暂时安全的厢房,仔细地激活了林汝州留下的、也是这别院唯一的防护阵法。虽然知道这阵法防不住林家真正的高手,但至少能给她一丝预警,隔绝外界寻常的窥探。
她走到床边,看着睡得正香的儿子宸儿。十几个月大的孩子,眉眼渐渐长开,白皙柔软,呼吸均匀,小嘴无意识地咂摸着,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这孩子是她在这绝望处境中唯一的温暖和牵绊,也是她所有谋划的核心。她必须带着宸儿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更好,不再受制于人。
指尖轻轻拂过宸儿细嫩的脸颊,沈若眼中的冷冽锐利被一种深沉的母爱取代,但旋即又化为更坚定的决心。依靠别人,哪怕是宸儿的生父林汝州的“怜惜”,都是虚无缥缈的。唯有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唯一的依靠。林汝州或许会对宸儿有一丝血脉之情,但对她自己,恐怕更多是占有和玩弄。筑基丹,是通往力量的关键一步,也必须由她亲自掌控。
她盘膝坐下,并未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将新购置的物资再次清点,分门别类放好。玄龟甲碎片贴身藏好,上品遁术符箓放在最顺手的位置,记载北荒山脉信息的手札和北荒奇事录需要尽快研读,读透,特别是古修士洞府那篇……而那一小包基础药材,则让她目光微凝。
五行筑基丹,即便只是最下品的,也价值不菲,且通常被各大宗门和家族垄断,散修难以获得丹方和材料。她如今收集的只是最基础的部分,主药和核心辅药依旧欠缺,而且炼丹师更是难寻。指望林汝州赐予,无异于将命脉交到别人手上。
“必须做两手准备。”沈若心中暗道,“若能从他手中得到,自然省去许多麻烦;若不能,甚至情况有变……北荒山脉,或许是一条险中求生的退路。”那本妖兽手札,就是为此准备的。
接下来的日子,沈若深居简出。白日里,她大部分时间用来陪伴宸儿,教导他咿呀学语,用最细腻的观察留意着他一丝一毫的成长,这些细节将来都是触动林汝州的重要工具。同时,她也在不断揣摩林汝州的性格喜好,回忆他过去的一言一行,试图更精准地把握这个男人的心理。
夜晚,待宸儿睡熟,她便进入紧张的修炼和准备中。铜片空间内背包复制的上品灵石提供了精纯而庞大的灵气,让她练气大圆满的修为越发凝实稳固,距离那层筑基的壁垒似乎只有一线之隔,但这一线,却如同天堑,没有筑基丹的辅助,强行冲击不仅成功率极低,更有根基受损的风险。
她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不断锤炼灵力,使其更加精纯,同时开始研习那本妖兽手札,将北荒山脉的危险区域、常见妖兽的习性、弱点、以及可能出现的灵草资源一一记在心里。每一步都可能关乎生死,她必须尽可能做好准备。
此外,她开始利用购买的朱砂符纸,尝试绘制更复杂的灵符。修为提升后,她绘制符箓的成功率和威力也有所增强。虽然还画不出上品遁符那样的高级货,但一些实用的中下品灵符,如轻身符、护身符、小火球符等,也渐渐积累了少许。这些都是未来可能用到的筹码。
期间,别院外的阵法偶尔有被轻微触动的迹象,显然是林家的眼线并未放松监视。沈若只作不知,行为举止一如往常,甚至刻意表现出几分被困于别院的忧郁和顺从,偶尔抱着宸儿在院中晒太阳时,眼神也会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期盼,完美扮演着一个等待主人归来、无所依仗的柔弱女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宸儿又学会了新的音节,甚至会模糊地发出“娘”的声音。沈若抱着儿子,心中既柔软又酸楚。她必须为宸儿挣一个未来。
约莫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别院的防护阵法传来一阵不同于以往的、带着特定韵律的波动。
沈若心中猛地一紧——林汝州回来了!
她立刻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眼中瞬间切换成惊喜与怯懦交织的神情。她快速对镜整理了一下衣衫,依旧是那身珍珠色衣裙,但领口微微松开一些,露出一点点纤细的锁骨,脸上特意未用特制药粉,而是保持了些许苍白,反而显得楚楚可怜。她将一丝精纯的灵力逼至眼眶周围,使之微微泛红,像是刚刚哭过又或是期盼已久。
然后,她抱起正在软垫上玩耍的宸儿,快步走向院门。
阵法打开,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矜贵气的林汝州走了进来。他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惯有的淡漠和居高临下,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抱着孩子的沈若身上。
“少主……”沈若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微微屈膝,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起眼飞快地看他一下,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委屈和难以掩饰的慕孺,“您…您回来了。”
林汝州的目光在她脸上和脖颈处停留了一瞬,似乎对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颇为受用。他淡淡“嗯”了一声,走上前,目光转向她怀里的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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