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秋菊仓皇逃离的脚步声在死寂的院落里格外刺耳,婚房内,血腥气、腐臭味与井喷残留的腥甜混合,令人作呕。
夜鹰肩头的伤口经过楚砚【净化的余烬】处理,黑气尽除,只余皮肉翻卷的狰狞,此刻已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妥当。
伊万撕掉破了的袖子,正对着一盆清水冲洗着胳膊上的腐肉残渣,骂骂咧咧。
让·雷诺脸色苍白,手中的那枚怀表已经盖上了盖子,但表面多了几道裂痕,显然消耗巨大。
祠堂方向传来的那声震怒咆哮余音未散,沉沉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王氏的“邀请”,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通往最终审判台的传唤。
“乌拉!怕他个鸟!那老东西敢露头,老子把他祠堂的牌位都砸了当柴烧!”
伊万甩干手上的水珠,瓮声道。
“祠堂是关键。”
让·雷诺声音低沉,看向楚砚。
“褪色牌位的新鲜香火,血井的怨念,以及赵守仁送进去的红布托盘…一切都指向了那里。王氏此时传唤,恐怕是赵守仁在祠堂设下了杀局。”
夜鹰整理着嫁衣,眼神锐利。
“‘镜中人非我’,‘她总在看着’…祠堂里的褪色牌位和无面画像,就是‘倒悬之影’的本源。赵守仁是镇压者,也可能是…缔造者。”
楚砚走到窗边,【规则之眼】看到了祠堂上空那疯狂旋转的怨念漩涡,那漩涡里褪色牌位的虚影沉浮不定。
“王氏是关键。”
楚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
“她赠锁,引血轿,却又在花园露出破绽。她对并蒂莲的复杂,对祠堂的凝视,我想…她与赵守仁,并非完全同心。去祠堂,或许能撕开这‘百年吉庆’的伪装。”
没有多余犹豫,四人稍作整理后,推开了婚房的木门。
院落里,血轿消融留下的黑水散发着恶臭,井口喷溅的血水,触目惊心,此时,空气中弥漫的杀机更浓。
而丫鬟秋菊早已不见踪影,引路的换成了两名面无表情眼神却带着惊惧的小厮。
他们垂着头,不敢看院中的狼藉,声音干涩。
“老爷…夫人…在祠堂等候。请…请随小的来。”
一路无话,众人穿过了庭院和回廊,祠堂那森严的青砖建筑再次出现在了眼前,青铜兽首门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祠堂重地,擅入者死”的木牌散发着冰冷的规则气息。
门前的两名宗祠卫依旧持棍肃立,但楚砚看到了他们握棍的手因用力而发白,眼神里有恐惧在挣扎。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打开了,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光线比之前更加昏暗。
赵守仁和王氏的身影,矗立在供桌前。
此时的赵守仁已换上了一身庄重的深紫色蟒纹长袍,头戴玉冠,但脸色铁青,眼神阴鸷,死死盯着踏入祠堂的楚砚四人!他周身散发着狂暴的规则威压,手中正死死攥着昨日那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而红布已被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一柄青铜锁!
这锁的形制,竟与之前王氏所赠的赤金同心锁一模一样,锁身上还刻着一个被反复刮擦的名字——“赵永年”!
王氏站在他侧后方半步,依旧穿着那身深紫色织金缎袄裙,脸上厚厚的白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惨白,嘴唇紧抿着,她的目光没有看楚砚等人,反而死死盯着那个褪色的无名牌位,眼神复杂,有恐惧、怨恨以及…悲伤?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方素白的手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与此同时,楚砚的“规则之眼”也发现了线索。
【规则之眼】被动捕捉:【赵守仁:规则意志高度凝聚(灾厄级污染节点)。核心褪色牌位、血井、手中青铜古锁(“赵永年”锁)。状态:暴怒!本源受创(血井反噬)!杀意沸腾!王氏:中度规则污染节点。核心府邸日常规则运转。状态:意志剧烈冲突!恐惧(对赵守仁)!怨恨(对褪色牌位)!悲伤(?)!关键点:手中的素帕(材质异常?)!褪色牌位:怨念核心(“倒悬之影”本源)。状态:被赵守仁手中古锁强力束缚!牌位前香炉内,三炷新点燃的线香青烟直上,怨念正被强行抽取灌注赵守仁体内!无名画像:双眼划破处,渗出暗红液体,如同血泪!】
“擅毁吉物!污秽祖祠!惊扰先灵!”
赵守仁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意。
“尔等孽障!该当何罪!”
狂暴的规则威压瞬间袭来!
伊万闷哼一声,身体竟被压得微微佝偻,但双脚却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让·雷诺则脸色煞白,怀表在掌心嗡嗡震颤,竭力维持着清醒。
而夜鹰的匕首已在袖中蓄势待发。
楚砚站在最前,【规则之眼】冰蓝星河疯狂流转,【净化的鳞核】幽蓝光芒形成了护盾,硬抗着这滔天威压!
他的目光锐利,直直看向赵守仁手中那柄青铜锁上的名字——“赵永年”!
“何罪?”
楚砚的声音在威压中清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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