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老祖的墓吗?”
梁盼儿望着眼前熟悉的墓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脑袋有些发懵。
她本以为千阙说要带他们去见阿姐,是去红楼,虽然她打心底里厌恶那个地方,但想见阿姐的心却是真的。
父母早逝,她是三姊妹中最小的,几乎是被阿姐一手拉扯大的。
论起亲密,她与阿姐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兄长梁修文,毕竟男女有别,许多女儿家事情,兄长终究不便过问。
梁修文此刻也沉默着,脸色有些不对。
这里是梁家村的后山,山脚下便是梁家的老宅,也是当年老祖救下千阙的地方,老祖夫妇去世后,千阙便将二人的墓碑立在了此处。
可是……
原本孤零零的老祖墓碑旁,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座新垒的坟茔,那墓碑之上,光秃秃的,未镌刻任何字迹,是一座空白墓碑。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梁家兄妹的心脏,让他们呼吸骤然困难起来。
“你……你不是说,带我们来见阿姐吗?”梁盼儿声音发颤,神色仓惶地四处张望,拼命想在山林间找到那抹阔别已久的熟悉身影。
梁修文则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眼神微微上抬,目光死死盯在千阙脸上,平日里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压抑的怒火。
千阙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在看到梁修文的眼神时,也没有恼怒,更多的是歉意。
他缓缓转过身,手指向那座刺眼的无字新坟,声音干涩而沉重:“这就是你们的阿姐。”
“你胡说!”
梁盼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甩开梁修文拉着她的手,像只被激怒的小兽,恶狠狠地扑向千阙,用尽力气推搡着他高大的身躯。
“你骗人!我们才离开多久?阿姐一定还在红楼!我要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山下冲,却被梁修文一把死死拉住。
“放开我!我要去红楼找阿姐!”梁盼儿拼命挣扎,奈何力气远不及兄长,只能红着眼眶朝他哭喊,“哥!”
“你冷静点!”
梁修文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尽管他也不愿相信,但千阙没有必要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欺骗他们,这毫无意义!
但看着妹妹已然通红的眼眶,他心中满是不忍。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让我相信阿姐真的死了吗?”梁盼儿气得浑身发抖,“梁修文!那是阿姐!从小最疼我们的阿姐!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怨恨过兄长!在白希鸾他们面前不帮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阿姐死了这种荒谬的事情都能接受?
“我当然知道那是阿姐!”梁修文积压已久的怒火也骤然爆发,声音提高了八度,“所以更要冷静!”
梁盼儿被他的怒吼震住,愣了几秒。
……
“不可能的……阿姐怎么会在这里?她一定还在红楼!你那么厉害,阿姐怎么会死?”梁盼儿回过神,猛地转向一直沉默的千阙,泪水决堤般涌出,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崩溃,“你说话啊!”
那是世上对她最好的阿姐啊……
若不是为了抚养她和哥哥,阿姐当年怎会走投无路,踏入红楼,成了人人口中轻贱的戏子……
怎么会就这样抛下他们死了呢?
她明明说过总有一天会来接他们回家的!
梁盼儿顿时嚎啕大哭……
……
梁修文努力克制着鼻尖的酸涩,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座无名墓碑,眼神空洞。
千阙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梁盼儿的哭喊和质问落在身上,没有一句辩解,也没有阻拦。
他知道,这一刻的悲痛,需要他们自己承受和消化。
过了许久,直到梁盼儿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脱力,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千阙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无论你们信或不信,梁凤倾确实已经不在了。”
“呜呜呜……”梁盼儿再次爆发出悲恸的嚎哭。
梁修文眼里闪过一抹怨恨:“她是怎么死的?”
千阙因闭关突破,有几十年未曾护佑梁家,他与老祖的渊源,还是父亲临终前才告知他们兄妹,阿姐是他们中唯一一个曾经接触过千阙的人。
而自千阙出关后,便一直守在阿姐身边,梁修文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明明分别不过一年光景,为何就天人永隔?他要知道真相!
千阙眼底微光一闪,掩去复杂情绪,吐出两个沉重的字:“自杀。”
“不可能!阿姐绝不会自杀!她不会不要我们的!”梁盼儿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是真的。”千阙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兄妹俩,眼神复杂难辨,却还是沉声叮嘱,“记住我的话,今后在外,绝不可提起你们认识梁凤倾!更不能说你们是她的弟妹!”
“为什么?明明是你没保护好阿姐!为什么还要我们不认她?”梁盼儿此刻对千阙是真的恨上了,觉得他定是想摆脱梁家这个包袱,才眼睁睁看着阿姐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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