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漫过蒙德城最高那座风车的扇叶顶端,淡金色的光便顺着风神像的翅膀流淌下来,在城门下织出一片细碎的光斑。
夏玲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街。
门柱上雕刻的风之花纹路里凝着晶莹的露水,指尖轻轻一碰,便顺着木纹蜿蜒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她抬头望了眼风神像,神明垂眸的姿态里带着惯有的温柔,晨光从祂展开的衣褶间漏下来,在她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被穿城而过的晨风一吹,竟真像要顺着风向东南飘去,飘向璃月那片被岩神守护的土地。
身后的城区还浸在黎明前的静谧里。猎鹿人餐馆的烟囱静悄悄的,连最勤快的莎拉大概还在揉面,烟囱口连一缕青烟都没有;骑士团的塔楼立在薄雾中,塔顶的风信旗耷拉着,要等再过半个时辰,才会被彻底唤醒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走啦。”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轻声说,声音被风卷着散在石板路上,惊起檐下几只早起的麻雀。转身,她踏上通往晨曦酒庄的路,草叶上的露水立刻打湿了鞋边的布料,凉丝丝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远处的风送来蒲公英的绒毛,白色的小伞沾在她的发梢,又被下一阵风温柔地吹散——就像蒙德城从不懂得挽留,只会把最自由的风打包进每一次出发里,让远行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想起这里的风永远带着蒲公英的气息。
城门口的守卫打着哈欠从值班室走出来,交接的木牌在手里晃出轻响。他们抬头时,正看见山道拐角处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身后,第一座风车已经被风推着转动起来,“吱呀”声从近及远漫过城区;而身前,雾色中隐约可见的层岩山峦正慢慢褪去朦胧,露出深褐色的岩石轮廓,那是璃月独有的、被岁月打磨过的坚硬模样。
她加快脚步,听着草叶划过裤腿的“窸窣”声,心里忽然清楚地知道:从踏上这条路开始,风里的味道会慢慢变,从蒲公英与风信子的清甜,变成岩尘与海水的咸涩,但只要回头,蒙德的风车永远会在风里等她,就像它等过无数个远行又归来的人。
“嗯。”
空从睡梦中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光已经亮得有些晃眼。他揉了揉额角坐起身,发丝还带着刚睡醒的凌乱,目光扫过旁边缩成一团的白色身影——派蒙正抱着自己的小短胳膊,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连呼吸都带着点均匀的小呼噜声。
“派蒙,起床了。”空伸手推了推她,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困意,“今天还得去接委托呢。虽说夏玲昨天临走前塞了笔钱……但你想想,以我们俩的开销,那点钱撑不了几天的。”
“唔……知道了知道了……”派蒙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声音含糊得像含着棉花,“就再睡五分钟……真的就五分钟……
空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付赖床的派蒙,他早已摸索出了最省力的办法——直接伸手把这团软乎乎的小家伙连带着她的小披风一起拎起来,塞进了背后的背包里。背包里还留着昨天吃剩的苹果香,派蒙在里面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最后大概是实在抵不过困意,没多久又没了动静。
空拍了拍背包确认她没掉出来,转身推开临时借住的小屋门。清晨的蒙德城外,风里还带着草叶的潮气,远处的风车慢悠悠转着,把细碎的光影洒在石板路上。
一路走到冒险家协会,木质的门扉被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凯瑟琳正站在柜台后整理委托单,看见空进来,立刻露出了标准的微笑。
“凯瑟琳小姐,我来接委托了。”空走上前,熟练地打招呼。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凯瑟琳果然如预料般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随后将一叠整理好的委托单推了过来,“今天的委托大多集中在清泉镇附近,难度不高,很适合你们。”
接了委托单出门时,背包里终于传来派蒙气鼓鼓的声音:“空!你怎么能直接把我塞进来!太过分了!”
“谁让某人赖床不起。”空笑着把她从背包里放出来,小家伙立刻叉着腰在空中盘旋,嘴上抱怨着,眼睛却已经被路边新开的小黄花吸引了过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往清泉镇走去。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草地上,沾着露水的三叶草在风里轻轻摇晃。刚走到镇外的林地边缘,派蒙突然“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空你看!那只蝴蝶好漂亮!”
她指着不远处一只翅膀泛着蓝紫色光泽的蝴蝶,眼睛亮晶晶的,转眼间就追着蝴蝶飞出去好几步,完全把接委托的事抛到了脑后。
空正想叫住她,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紧接着一股力道猛地将他往旁边的草丛里拽。他下意识想反抗,鼻尖却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混合着草木的清香。
“嘘……”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紧张的急促。空低头看去,只见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女正蹲在草丛里,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前方,同时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女的发尾还沾着几片草叶,显然已经在这里蹲了有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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