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共鸣的震颤,微弱得如同心弦被无形之手拨动,却让悟空瞬间警醒!
他停驻在星空之中,那新生的、与造化源炁深度融合的道源以前所未有的敏锐,捕捉到了那潜藏在星海磅礴生机与浑厚星辰之力下的不谐之音。那不是外敌入侵的恶意,也不是能量紊乱的波动,而是……一种仿佛源自星海生命本源的、沉疴已久的内腐!
如同一位风华绝代的巨人,外表光鲜,内里却早已被某种无形的顽疾侵蚀,生机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只是被强大的力量强行压制、掩盖着。
“尊者,怎么了?”玄尘星主的神念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悟空收敛心神,将道源的感知提升到极致,火眼金睛(意念层面)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缓缓扫过眼前这片浩瀚的星海。他没有立刻点破,只是沉声道:“无妨,只是初临贵地,对此界法则尚需适应。星主这片星海,气象万千,底蕴深厚,令人赞叹。”
他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暗中追溯那“腐朽”气息的源头。气息极其隐晦,仿佛与每一颗星辰,每一缕星力都纠缠在一起,难以分辨主次。但它似乎有一个相对集中的核心,指向星海深处,那片由玄尘星主本体——那颗巨大古星所统御的核心区域。
“尊者过誉了。”玄尘星主的神念似乎放松了些许,引领之光再次变得明亮,“不过是仗着年代久远,积累了些许微末根基罢了。比起中央钧天界的那些无上大教、古老神庭,小圣这玄尘星海,不过是偏安一隅的荒僻之地。”
他的话语谦逊,但悟空却能感觉到,在那谦逊之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某种深沉的、难以言说的隐忧。
跟随指引,悟空朝着那颗巨大的古星飞去。越是靠近,那股被掩盖的腐朽气息就越是清晰。它并非死亡,而是一种生机被扭曲、被某种异力缓慢“汲取”或“转化”的诡异状态。就连环绕古星运行的几颗生命卫星,其上的草木生灵看似繁茂,但在悟空的道源感知中,它们的生命律动都带着一种不自然的“亢奋”与“透支”感,仿佛被强行催谷,透支着未来的潜力。
这玄尘星海,有问题!大问题!
终于,他们抵达了古星之外。近距离观看,这颗古星庞大无比,地表山川河流俱全,灵气氤氲,更有无数散发着强大气息的生灵在上面栖息、修炼,一派繁荣景象。但悟空的目光,却穿透了这繁荣的表象,直接落在了古星地核深处!
在那里,他“看”到了!
并非预想中的星辰核心,或者某种邪恶的阵法。而是一片……无比庞大、由无数断裂的、闪烁着暗淡星光的骨骼与凝固的、如同琉璃般的血液构成的……古老星骸!
这星骸的形态,依稀能辨认出某种巨兽的轮廓,其生前必定是纵横星海的恐怖存在!而此刻,这具星骸,正被无数根粗壮的、由纯粹星辰法则凝聚而成的秩序锁链贯穿、缠绕,牢牢地禁锢在古星的地核之中!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微弱却持续不断的、蕴含着星骸最后本源生机的能量,正通过那些秩序锁链,被缓缓地抽取出来,汇入整个玄尘星海的能量循环体系,维持着这片星海那看似磅礴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这玄尘星海的根本,竟然是建立在一具被囚禁、被不断汲取本源的古老星骸之上?!
而那弥漫整个星海的、若有若无的腐朽与扭曲气息,正是源自这具星骸被长久囚禁、榨取所产生的无尽怨念与痛苦,以及其本源被异化后产生的“尸气”!
所谓的“星海雷池”,那狂暴的混沌雷霆,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防御外敌,更是为了……镇压这星骸可能产生的反抗与异动!
悟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玄尘星主,竟是以此种方式,维持着自身的道场与力量?!他所谓的“镇守”,恐怕更多的是“看守”与“榨取”!
难怪他对自己这“身负娲皇遗泽”的存在如此恭敬,一方面是因娲皇威名,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担心自己这“造化源炁”的持有者,会看穿他这星海的根基,甚至……有能力干扰乃至破坏这种诡异的平衡!
“尊者,请。”玄尘星主的神念传来,古星的大气层缓缓打开一道门户,露出下方一片灵气最为浓郁、宫殿林立的神山福地。
悟空按下心中的震惊与凛然,不动声色地跟随而入。他如今状态未复,沙僧八戒更是虚弱,不宜在此地与这深不可测的玄尘星主翻脸。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这星骸之事,恐怕背后还牵扯着更深的隐秘。
落入那神山福地,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其中却混杂着一丝极淡的、令人心神不宁的腐朽甜腻之气。寻常修士或许难以察觉,甚至会觉得此地灵气充沛异常,有助于修行,但悟空有道源与造化源炁护体,对此异常敏感。
玄尘星主显化出一道模糊的、由星光凝聚的身影,亲自为悟空安排了一处最为幽静的洞府,态度依旧热情而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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