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铮对上她的目光,顿然轻笑出声。
“公主——不适合撒娇,还是莫要矫揉造作为好。”
“……”
魏玺烟听了这话立刻瞪起双眸。
混蛋,她真想掐死他!
“虞铮,不妨告诉尔,其实本宫早就想同尔和离。但是如今本宫改主意了!”
“殿下可是心悦于臣,舍不得和离了?”
男人轻笑。
“和什么离?本宫要休夫!”
魏玺烟蓦然扬起下巴,轻哼一声。
“殿下又说疯言疯语。”
“本宫所言句句属实!”
“好了,不闹了。”虞铮揽过她的肩膀,却不敢再去对视她的双眼。
原来,魏玺烟当真想过要同他和离。
竟是与梦中景象有所重叠!
若他们之后当真和离……
不,绝无可能!
先帝有遗旨命他尚主,他与公主便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荣损一体。
他绝不允许有人代替他,夺走她眼中的光亮。他也不会让旁的男人有机会入了公主府的门,爬上公主的席榻。
“虞铮,本宫说真的。戏要做足,演得要真切些。他们才会信。”
“故而,殿下是真的要与臣和离?”
魏玺烟犹豫了。
“……倒,倒也不必。只是在外人面前,吾两人之间越水火不容越好。”
“人常道貌合神离,公主,这是要来一手貌离神合?”虞铮心下微微放松。
只要魏玺烟不是真的要同他和离就行。
女子环臂点头,神色骄傲。
“那,臣该如何做才能遂殿下之意?”
“本宫不是都交代过了?他们若送美貌佳人,尔便最终收下就是。”
“那臣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如何能刚至裕州,便如此忘记本心?”
“唯有这般,方能使人信服啊。世人皆知,吾与尔向来不睦。离开京城,没了本宫的掌控,尔另寻娇妻美妾,亦在情理之中。”
虞铮挑了挑眉:“倘若他们不送美人呢?”
“……”
“浑蛋!本宫瞧尔还有些失落是否?”
“殿下,臣冤枉!”
“哼。尔莫要辜负陛下和本宫的信任。”
“微臣省得。夜还长,睡吧。”
……
因着虞铮不日便要启程,走前这些时辰他与魏玺烟便常常腻在榻上。
长公主懒散,就连用膳也不起身了。虞铮遂命人将膳食端于案上,亲自喂她。
这两日,是把她折腾得狠了些。
须好生补补。
“孩子的事,可想好了?”魏玺烟忽然问。
她心中对于此事百般纠结,近来她都不曾按时服用避子汤,万一日后她真的身怀有孕,这孩子,是留,或是不留?
“孩子若来,只当是缘分到了。”
“可眼下时局……”
魏玺烟话未说完,但二人皆明。
“阿烟放心,万事有我。”他伸手抚着她柔顺的乌发,语气沉稳。
魏玺烟听他忽然改换的称呼,唇角微扬。
——
虞铮是悄然离开京城的。魏玺烟送走行色匆匆的一行人,又回到府中的榻上继续躺着。
“这日子真是无趣,竟也没得乐处可寻。”
魏玺烟想她或许是当真对虞铮动了心。
他这才离开京都几日,她便开始念着自己与他同处时的记忆,心间微颤。
若是有法选择,她怎会不让他留在身边?
只是国逢危难,正乃用人之际;她留不下他,亦不能留。
自上京至裕州有近千里之遥,山高路远,溪川难渡,惟愿他平安才好……
“殿下……”
沐月的声音轻轻在耳旁响起。
魏玺烟方从思绪中抽离,问道:
“何事?”
“奴婢……有要事禀报!”少女的面色从犹豫逐渐变得坚毅,似乎正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说吧,无妨。”
沐月却未曾立即答话,而是递了一块暗姜色的破损帛书过去。
那帛书之上,是一连串的人名。越到后面,字迹越潦草起来。
“柳……青山?”魏玺烟陡然蹙起眉头。
皇后柳媗之胞兄?
“这是何物?”魏玺烟问。
“此物,或许是燕歌台的交易名册。”
什么!?
“此物是尔从何处得来?”
“殿下,可还记得奴婢的那位故人?”
“尔是说,燕歌台的那个优伶?”
“正是。”
“尔前些日子不是说,那伶人已经死了?”
沐月点了点头。
“英哥死之前,在相熟的铺子里为奴婢留了东西,说是添妆。奴婢今日取来一看,自觉事大,便立刻赶来交给殿下。”
“既是给尔的添妆,怎会有此物?”
“这帛书同英哥相赠的屋契卷在一处,奴婢亦是打开之后才发现的。”
“难怪尔前几日要告假回乡,原是为了这些。沐月,尔有事瞒着本宫?”
此时沐月竟忽然跪下:
“殿下容禀,奴婢并非有意瞒着殿下,只是此事话长,奴婢愚钝,不知如何交代,还请殿下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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