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世子妃有毒 第169章 姨娘争宠，世子厌烦

当那浓郁的香风与娇嗲的问候一次次阻断前路，当书房外“偶遇”的身影与送来的补汤变得络绎不绝，夜无殇眉宇间的冰霜日益厚重——这群庸脂俗粉的喧嚣，反倒将锦瑟院里那抹安静的影子，衬得愈发清晰难忘。

苏玉华被禁足，如同在看似平静的世子府后宅投下了一块巨石。表面波澜不惊，水下却已是暗流汹涌，几欲沸腾。

最高兴的，莫过于柳姨娘与周姨娘。

柳姨娘仗着生育了庶长子，自觉资历最深，往日被苏玉华压着一头，心中早已积怨。如今见苏玉华失势，只觉机会来临，那世子妃之位，仿佛已触手可及。她本就容貌艳丽，如今更是精心打扮，每日描眉画鬓，穿着也愈发大胆鲜亮，恨不得将满园春色都穿在身上。

周姨娘心思更深沉些，她育有二子，虽不及柳姨娘长子年长，但两个儿子皆聪慧健壮，也是她的底气。她不屑于柳姨娘那般外露的张扬，更讲究“润物细无声”。她重新拾起了荒废许久的琴艺，时常在自己院中弹奏，选的皆是清雅孤高的曲调，盼着能“偶尔”飘入路过的世子耳中，勾起他的怜才之心。

然而，无论是柳姨娘的艳光四射，还是周姨娘的清高自许，在看到世子夜无殇前往锦瑟院的次数明显增多后，都化作了同一种情绪——焦灼与不甘。

一个无子无宠、甚至背负着“爬床未遂”污名的庶女，凭什么能得到世子爷如此多的关注？即便那关注或许只是出于对世子妃“失职”的迁怒，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也足以让她们感到强烈的威胁。

必须加快步伐！必须在世子妃之位空悬（或苏玉华彻底失势）之前，牢牢抓住世子爷的心！

于是，世子府的后院，上演了一出愈发激烈的争宠大戏。

柳姨娘选择了最直接的路数——“偶遇”。

她几乎摸清了世子每日从前院书房返回内宅的固定路线和时间。今日穿着石榴红的遍地金褙子，手持团扇，袅袅婷婷地候在月亮门边；明日换上杏子黄的缕金百蝶穿花裙，倚着抄手游廊的柱子，装作欣赏池中游鱼。

“妾身给爷请安。”每一次，她都掐着点儿出现，屈膝行礼时，眼波流转，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爷操劳政务辛苦了，妾身瞧着，爷似乎清减了些。”

起初，夜无殇还会淡淡应一声，脚步不停。次数多了，他连眼神都懒得给予，径直走过，留下一阵香风和她僵在脸上的笑容。

她还不死心，变着法儿地往书房送东西。今日是“亲手炖了许久的冰糖燕窝”，明日是“照着古方调配的提神醒脑汤”。东西都被小厮拦在了门外，连世子的面都见不着。

周姨娘则更讲究策略。

她不再满足于在院内弹琴，开始“不经意”地出现在世子可能散步的花园小径。她会拿着一卷书，坐在凉亭里，低眉垂目，看得十分入神。待世子走近，才仿佛刚刚察觉，慌忙起身行礼，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慌乱和恰到好处的羞怯。

“妾身不知爷在此，惊扰爷了。”她声音轻柔，与柳姨娘的娇媚截然不同。

夜无殇若心情尚可，或许会问一句：“看的什么书？”

周姨娘便会心中暗喜，将书卷稍稍展示，多是些《楚辞》、《诗经》或前人笔记，并借机发表一两句看似颇有见地、实则早已打好腹稿的点评，试图营造一种“红袖添香”的知性氛围。

然而，夜无殇是何等人物？朝堂之上机锋暗藏他都游刃有余，岂会看不出后宅女子这点小心思？周姨娘那刻意营造的“才女”形象，在他眼中，反倒显得矫揉造作，失了几分真趣。几次之后，他便也失了兴趣，往往只是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除了这两位最有竞争力的，其他几位稍有姿色或心思的侍妾通房，也纷纷效仿，今日这个崴了脚，明日那个病了需要关怀……手段层出不穷，却大同小异。

夜无殇不胜其烦。

他本就厌恶后宅这些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把戏。苏玉华在时，至少还能维持表面平衡，将这些人约束得不敢太过放肆。如今苏玉华禁足，这些女人便如同没了管束的雀鸟，叽叽喳喳，使尽浑身解数往他眼前凑，所求不过那点宠爱与名分。

庸俗！聒噪！令人窒息的算计！

每一次“偶遇”，每一碗送来的汤水，都像是在提醒他身处怎样一个虚伪而黏腻的环境。他眉宇间的戾气日渐积聚，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能冻伤人。处理完繁重的政务已耗费他大量心神，回到内宅竟不得片刻安宁，这让他心情愈发恶劣。

而在这片令人厌烦的喧嚣与刻意中，锦瑟院，便成了一个奇特的存在。

那里没有浓烈的香风，没有娇嗲的问候，没有精心设计的“偶遇”，更没有源源不断送来的补汤。

那个叫苏婉清的女子，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仿佛府中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即便他去了，她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或许是因流言而生的怯意，但眼神却是清澈的，没有那些令人厌烦的算计和渴望。

她从不主动打听前朝之事，从不刻意迎合他的喜好，甚至在他因烦躁而沉默时，她也只是静静地陪坐在下首，如同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影子。

这种“不争”，在这种特定背景下，反而成了一种难得的“清净”。

夜无殇说不清自己对苏婉清是什么感觉。同情？或许有一点。好奇？也可能。但更多的，是一种在疲惫和厌烦之后，本能地趋向于安静之地的放松。

锦瑟院成了他偶尔想要暂时逃离那些庸俗纷扰时，一个下意识的去处。哪怕只是在那里喝一盏她亲手奉上的、温度刚好的清茶，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坐上一会儿，也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他并未意识到，这种对比正在他心中悄然加深。那些争宠姨娘的种种行为，如同拙劣的背景板，愈发衬出锦瑟院那方天地的与众不同，也衬得那个安静得几乎有些过分的女子，身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吸引他探究的迷雾。

这日晚间，夜无殇再次被柳姨娘堵在回廊下，听着她喋喋不休地关心和暗示，他忍无可忍，冷声斥了一句“聒噪”，拂袖而去。脚步下意识地，便转向了锦瑟院的方向。

而在他身后，柳姨娘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艳丽的脸上充满了不甘与怨毒，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刺向锦瑟院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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