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急促刺耳的闹铃声便撕裂了小屋的宁静,将沉睡中的詹晓阳和刘小惠惊醒。
詹晓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手,摸索着按掉了吵闹的源头。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着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和疲惫,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继续沉睡。
他强撑着坐起身,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身边的刘小惠也被吵醒,像只慵懒的小猫,不情愿地从他温暖的怀抱里滑出去,迷迷糊糊地噘着嘴,发出不满的嘟囔声,模样娇憨可爱。
詹晓阳看着她疲惫又带着起床气的样子,心里一软,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柔声说:“惠儿,你再多睡会儿,我得去客运站接货,时间快来不及了。”
刘小惠含糊地“嗯”了一声,卷着被子又缩回了床的里侧。詹晓阳深吸一口气,迅速穿衣洗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让他精神一振。
他赶到客运站时,姑父和汪胖子已经等在那里了。三人顾不上多寒暄,直奔托运处。很快,从福建发来的班车进站,卸下了好几个沉重的大纸箱。清点无误后,三人合力将货物搬出车站。鞋店补的货由姑父和汪胖子用提前雇好的三轮车拉回南郊路店面。而另一批用特殊标记区分、数量可观的高仿“大A”和“阿耐”波鞋,则被詹晓阳另外带走。
他顺路先到了农机学校,邱风良已经等在校门口。两人快速交接了预定好的上百双鞋,詹晓阳仔细核对了尺码和数量。
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将汪胖子负责的体校订单以及潮江师范学院那一大批鞋子,一起运回了南春桥的小屋暂存,计划中午再分别送出。这一通忙碌下来,回到小屋时,已是早上七点多。
刚走到楼下,就听到楼上有动静。原来刘小惠虽然贪睡了一会儿,但心里惦记着事情,也挣扎着起床了。听到詹晓阳上楼的脚步声,她已收拾妥当迎了出来。
“接货顺利吗?”她关切地问,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
詹晓阳脸上难掩兴奋,虽然疲惫,但眼神亮得惊人。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刘小惠面前晃了晃,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得意说:“顺利!惠儿,猜猜今天这批‘特殊’的货,除掉所有成本,咱们能净挣多少?”
刘小惠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地眨眨眼:“多少?”
“这个数!”詹晓阳再次比划了一下两根手指,语气肯定,“至少这个数!两千块打底!”
“两千?!”刘小惠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你少报了个。”詹晓阳笑着把她拉进屋里,关上房门,“主要是潮师院和几个中学的那批订单量大。”
刘小惠对数字已经不敏感了,她看着眼前意气风发又难掩疲惫的恋人,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她转身拿起暖瓶,倒热水浸湿毛巾,温柔地帮詹晓阳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灰尘与汗水。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带来一阵舒适的松弛感,詹晓阳舒服地叹了口气。
两人在楼下小店匆匆吃了早餐,便坐车赶往南郊路的鞋店。
到达鞋店时,还不到八点五十,但门口已经有不少拿着宣传单的顾客在等候了,看来昨天的火爆场面起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
店员们也都基本到齐,正在做开业前的最后准备。大家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倦容,但眼神中更多是期待和干劲。
九点整,卷闸门准时拉起。姑姑趁着开门前短暂的间隙,面带笑容地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大家静一静!报告一个好消息!经过昨天一天的奋战,我们鞋店的总营业额,”她顿了顿,环视一圈,清晰而有力地说,“达到了两万六千元!”
“哇——!”短暂的寂静后,店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悦和自豪。两万六!这对于一个刚刚开业、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这极大地鼓舞了所有人的士气。
姑父也笑着压压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好了好了,开门红!是个好兆头!今天大家继续加油!各就各位,准备开门!”
开业伊始,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第一波客流依然是以晨练归来或买菜途中被吸引的中老年顾客为主。他们目标明确,直奔“99元任选两双”的促销区。有了昨天的实战经验,大家应对起来从容了许多。大姐、霞姐、姑姑等人重点负责这个区域,拿鞋、试穿、开票,流程顺畅。詹晓阳则和姑父在外围协调,及时补货。
十点多,这波客流渐渐散去。詹晓阳立刻抓住空档,拿出小屋钥匙交给汪胖子,让他赶紧去给体校预定的那一批鞋送货收款。汪胖子领命,快步离去。
胖子刚走,店内的“画风”陡然一变。年轻的学生顾客开始三三两两,继而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店里。他们大多是看了同学间的口口相传或被宣传单吸引而来,对时尚、百搭的“板鞋”系列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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