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北风刮得更紧,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意,预示着天气预报里提到的变化或许真的不远了。
忙完了一整天针对寒潮的布局和沟通,詹晓阳感到身心俱疲,但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他和刘小惠裹紧了外套,决定去老陈的粥店喝碗热粥,驱散这一身的寒气。
老陈的粥店在南春桥头一角,店面不大,却总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几十年的手艺,让他的鱼片粥成了附近一绝。
米粒熬得开花,绵密顺滑;鱼片是现杀的活鱼,片得薄如蝉翼,入锅即熟,鲜嫩无比;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和提味的胡椒粉,在这寒冷的冬夜,一碗下肚,能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驱散所有的疲惫与寒意。
走进粥铺,熟悉的暖意和粥香扑面而来。老陈正在灶台前忙碌,看到他们进来,脸上立刻露出朴实的笑容,用围裙擦着手迎上来:“晓阳,小惠,来啦!快坐快坐,外面冷坏了吧?”
“陈叔,生意好啊。”詹晓阳笑着打招呼,和刘小惠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还行还行,托你们的福!”老陈乐呵呵地说,转身麻利地盛了两大碗料足味美的鱼片粥端过来。
詹晓阳一看,今天的粥里的鱼片似乎格外多,猪肝、肉片等配料也加了不少,显然是老陈特意给他们“加料”了。
“陈叔,您太客气了。”詹晓阳心里明白,这是老陈表达感谢的方式。
“趁热吃,趁热吃!”老陈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客气。
詹晓阳对刘小惠使了个眼色,刘小惠会意,起身走到柜台前,拿出钱包准备付款。老陈一看,连忙阻拦:“哎哎哎,小惠,这是干啥?两碗粥而已,叔还请不起啊?快收起来!”
詹晓阳开口道:“陈叔,一码归一码。粥是您辛苦熬的,料是您花钱买的,我们天天来吃,哪能老是让您请客。该付的钱一定得付,不然我们下次都不好意思来了。”他的语气温和却坚定。
老陈拗不过,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收了钱,嘴里还念叨着:“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的……”
这时,老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厚厚的、用橡皮筋捆好的小本子,又拿出一叠崭新的“狮头鹅提取卡”。他走到詹晓阳桌边,将本子和卡放在桌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着点淡然的语气说:
“晓阳,这是这两天天村里订鹅的数,你瞅瞅,一共132只。目前都是街坊邻里,还有不少是外嫁女听到信儿,也要帮她们婆家那边亲戚订,过两天能再收一笔订单。估计大部分都想着集中在年二十八、二十九那两天来取货。”
132只!
这个数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詹晓阳的心湖,激起了一圈不小的涟漪。
他虽然知道老陈利用“老人组”搞品鉴会效果会很好,但也没想到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能量!短短几天,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粥摊,竟然凭借深厚的街坊人脉,拿下了132份订单,几乎占到了目前总销量的四分之一强!
这远远超过了拥有固定店面的林家小姨,更是将其他摊点远远甩在身后。老陈,这个平时话语不多、看似憨厚的粥店老板,才是这次团购活动中真正的“隐形冠军”!
詹晓阳内心震惊,脸上不禁露出由衷的赞叹之色,朝着老陈伸出了两个大拇指,语气带着敬佩:“陈叔,您真是太厉害了!这销量,冠绝全场啊!姜还是老的辣!”
老陈嘿嘿一笑,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都是大家伙儿给面子,信得过咱这老脸罢了。”
然而,詹晓阳的高兴劲儿还没持续多久,一想到老陈刚才提到的“集中在年二十八、二十九取货”,再结合白天关于寒流的预警,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出货最集中的高峰期,很可能恰恰撞上天气最恶劣的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神色的变化,收敛了笑容,关心地问:“咋了,晓阳?眉头皱得跟个老头似的。是嫌叔这订单还不够多?还是有啥别的心事?”
“不是订单的事,陈叔,订单好得很,超出预期了。”詹晓阳摇摇头,压低了些声音,语气带着担忧,“我是担心天气。您刚才说大家集中在那两天取货,我白天听到信儿,说过几天可能有强寒潮过来,说不定是几十年不遇的冷冬。万一天气恶劣,又是风又是雨的,黄叔那边送货困难,咱们这边取货也麻烦,路上不安全不说,还可能影响鹅肉的新鲜度。我担心到时候会出岔子。”
“寒潮?真会那么冷?”老陈闻言,神色也认真起来。作为常年早起熬粥、对天气变化感受最深的人,他对“冷”有更直观的认识。
“听说可能会是这些年来最冷的一个春节。”詹晓阳肯定地点点头,顺势提醒道,“陈叔,您的粥摊到时候也得提前做些准备,比如检查一下遮雨棚结不结实,万一真刮大风下雨,好歹有个遮挡。最重要的是,家里老人孩子的厚衣服都得提前备好,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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