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过后的药王谷,处处弥漫着草木萌发的清新气息。白芷倚在窗边捣药,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院中那个忙碌的青色身影。
苏墨正在整理新到的药材,动作比半月前熟练了许多。他小心地将当归与党参分开晾晒,时不时抬头朝她的方向望来。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立即露出灿烂笑容,她却迅速低下头,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
凌青抱着新采的草药经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少年医正眉头微蹙,最终却化作一声轻叹。
"白医师今日气色好多了。"苏墨端着药膳进来,自然地试了试温度,"刚好入口。"
白芷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两人同时一怔,她却破天荒地没有立即收回手。
"你的伤..."她看向他手腕上结痂的伤口,"该换药了。"
苏墨受宠若惊地伸出手。看着她专注地上药,他忍不住轻声道:"若是能一直这样..."
"怎样?"她抬头,眼中没有往日的清冷。
"没什么。"他耳根微红,慌忙转移话题,"今日的阳光真好。"
窗外,凌青默默转身离开。他知道,有些变化已经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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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独白
是夜,凌青独坐药庐,对着跳跃的烛火出神。案上摊开着白芷近日的脉案——血脉之毒竟真的有了缓和之象。
"情念动则毒发,这本是凤翎卫的宿命..."他喃喃自语,"为何她反而..."
忽然,他想起古籍中一段被遗忘的记载:"若遇真心,以情化毒,或可逆转。"
烛火"噼啪"一声,照亮他震惊的双眼。
与此同时,苏墨正在白芷院外徘徊。他手中捧着一束新采的野花,却迟迟不敢叩门。
"有事?"门忽然打开,白芷披着外衫站在门内。
苏墨慌乱藏花:"我...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添茶。"
月光下,她新生的黑发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她竟轻轻笑了:"进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他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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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试探
次日清晨,凌青找到在溪边练剑的苏墨。
"苏公子何时回江南?"
"我..."苏墨收剑,"再住些时日。"
"令尊不会担心?"
"我已经修书回家,说明情况。"
凌青注视着他:"什么情况?"
苏墨正色道:"我在追求未来妻子的情况。"
少年医正沉默良久,突然问:"若她永远想不起从前,你可会在意?"
"我爱的就是现在的她。"
"若她余寿不过三年?"
"那我就让这三年,胜过别人的三十年。"
凌青看着青年眼中的坚定,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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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暗生
配药房里,白芷发现近日的药方有了微妙变化。多了几味调和心绪的药材,煎煮方法也更为讲究。
"这是新方子?"她问凌青。
"嗯。"少年低头捣药,"对化解血脉之毒或有帮助。"
她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有话:"你知道了什么?"
凌青放下药杵,郑重行礼:"属下只希望医正能够幸福。"
这时苏墨端着点心进来,见到这阵仗一愣:"我打扰你们了?"
白芷看着他手中精致的江南糕点,忽然道:"三日后,我要去后山采药。"
"我陪你去!"苏墨立即道。
"好。"她轻轻点头。
凌青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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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根深种
临行前夜,苏墨在灯下仔细检查采药工具。凌青推门而入,将一个小瓶放在桌上。
"这是?"
"若她毒发,用这个可暂保性命。"
苏墨神色一凛:"你..."
"我查遍古籍,她的毒或许真有一线生机。"凌青注视着他,"但需要有人以真心相护,以命相守。"
"我愿意。"苏墨毫不犹豫。
少年医正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记住你今日的承诺。"
而此时的白芷,正对镜梳理着已完全转黑的长发。镜中人眉眼依旧,眼中却有了温度。她轻抚心口,那里不再时常作痛,反而涌动着陌生的暖意。
窗外月光如水,她想起苏墨笨拙的关心、真诚的笑容,还有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
"或许..."她轻声自语,"这就是新生。"
次日清晨,当苏墨见到一身利落打扮的白芷时,不禁怔在原地——墨发如瀑,眉眼如画,仿佛脱胎换骨。
她向他伸出手:"不是要陪我去采药吗?"
朝阳初升,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凌青站在谷口目送他们远去,第一次真心希望这段感情能够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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