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手背,带着暖意。白芷看着他认真整理药材的侧脸,心里的疑云又被压了下去——或许是她想多了,山里的泥土本就不一样。
而此刻,苏墨的书房里,烛火摇曳。心腹单膝跪地,低声汇报:“主子,京城传来消息,慕容锋已经调集了五万大军,不日就要亲征,目标就是咱们虎牢关。”
苏墨坐在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株刚摘下来的月见兰花瓣,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很好,他总算肯亲自来了。”他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传令下去,让潜伏在京城的人准备好,等他离开京城,就按计划行事,把那些‘证据’送到太后手里。”
“是。”心腹应声,又犹豫着问,“那白医正那边……她会不会察觉什么?今日您设粥棚、找月见兰,她似乎已经更信任您了,但万一……”
“她不会察觉的。”苏墨打断他,指尖捏碎了花瓣,眼神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她想要的是安稳,是有人护着她,疼她。这些,我都能给她。”他抬眼看向窗外,月色正好,却照不透他眼底的算计,“很快,她就会完全属于我,再也不会想着慕容锋,更不会怀疑我做的任何事。”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场精心编织的温情陷阱,奏响前奏。
“慕容锋亲征了!五万大军已经过了潼关,三日之内就能到虎牢关!”
斥候的喊声像颗炸雷,在义军大营里炸开。帐外的士兵们瞬间乱了,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空气都透着慌——谁都知道,“龙国战神”慕容锋从无败绩,他亲自领兵,意味着这场仗怕是难打了。
白芷正在伤兵营给一个断了胳膊的小兵换药,听到消息时,手猛地一抖,药瓶“哐当”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小兵吓得忘了疼,还以为自己动到了伤口,忙说:“医正大人,我不疼,您别慌……”
可白芷没听见,她盯着地上的碎瓷片,脸色发白,嘴里喃喃着:“他……他终于还是来了。”当年宫宴的鞭伤、离宫时的不忍、北疆听说他的“残暴”如今两军对垒的局面,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心口堵得发慌。
“别怕。”一只温暖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苏墨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声音沉稳得像定海神针,“有我在,不会让他伤你分毫。”
他转身走到帐门口,掀开门帘,目光扫过外面躁动的士兵,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穿透力:“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慕容锋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能一口吞了咱们?”
士兵们瞬间安静下来,都看向苏墨。
“咱们举义旗,是为了让百姓不再受苛捐杂税的苦,是为了让孩子有饭吃、老人有衣穿!”苏墨的声音掷地有声,“慕容锋护着的是腐朽的朝廷,是吸百姓血的贪官!这一战咱们避无可避,但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士兵们的慌乱。有个年轻的士兵率先喊道:“跟着主帅!跟慕容锋拼了!”紧接着,更多的人附和起来,军心渐渐稳了。
白芷看着苏墨的背影,心里还是很慌乱,但是又有些许安定——他总能在最乱的时候稳住局面,或许,真的能赢。
当晚,主营的密室里,烛火跳动。萧景琰一进门就拍了桌子,语气里带着兴奋又带着点焦躁:“慕容锋那厮真敢亲自来?正好!上次虎牢关没跟他对上,这次我非得把他的盔甲拆了,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别高兴得太早。”苏墨坐在案前,手指点着地图上的“飞鹰涧”,神色凝重,“慕容锋的骑兵是精锐,日行百里,飞鹰涧是他进军的必经之路,也是咱们的软肋。这一战,绝不能轻敌。”
萧景琰凑过去看地图,皱起眉:“那你想怎么守?飞鹰涧就一条窄道,易守难攻,派个人带些人去就行。”
“我要你带五万人去守。”苏墨抬眼,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什么?”萧景琰一下子跳起来,“让我去守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五万精锐都给我,那大营怎么办?你疯了?”
“因为飞鹰涧最重要。”苏墨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若飞鹰涧失守,慕容锋的骑兵三日就能直取咱们的大营,到时候咱们腹背受敌,就是死路一条。”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景琰,整个义军里,只有你带骑兵的经验最丰富,这个重任,非你不可。”
萧景琰被他捧了两句,脸色稍缓,却还是嘟囔:“行吧,我去就我去,但你可得保证,等我守住了飞鹰涧,后面跟慕容锋决战的时候,得让我当先锋。”
“好。”苏墨点头应下。
等所有人都退下,密室里只剩苏墨一人。他重新点燃一支烛,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纸,提笔写下义军的布防——从大营的兵力分布,到各关隘的守将,连萧景琰带五万人守飞鹰涧的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心腹端着茶水进来,看到信上的内容,吓得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主子!您这是……这信要是落到慕容锋手里,咱们的布防就全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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